《平原上的夏洛克》是由徐磊執(zhí)導,徐磊編劇,徐朝英,張占義,宿樹合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夏洛克超英和占義的荒誕追兇之旅充滿了驚險和懸疑,但他們始終堅持不懈地追求真相。他們的團結合作和勇敢無畏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困難和挑戰(zhàn),只要我們堅持不懈,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夠取得成功。這個故事也告訴我們,團結合作是戰(zhàn)勝困難的關鍵,只有通過合作,我們才能夠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克服困難,實現(xiàn)目標。同時,這個故事也向我們傳遞了積極向上的正能量,鼓勵我們在面對困難時,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勇往直前,不斷追求進步。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生活中,我們都應該像夏洛克超英和占義一樣,團結合作,勇往直前,追求真理,為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奮斗。
《平原上的夏洛克》別名:/,于2019-11-29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中國大陸。時長共98分鐘,總集數(shù)1集,語言對白普通話,最新狀態(tài)HD。該電影評分7.8分,評分人數(shù)142422人。
《平原上的夏洛克》是一部喜劇懸疑電影,講述了主人公超英和占義化身為偵探,調(diào)查一起車禍逃逸事件的故事。影片通過幽默的對話和滑稽的情節(jié),給觀眾帶來了歡笑和緊張的體驗。同時,影片也通過荒誕的故事情節(jié)揭示了人性的復雜性和社會的問題。這部電影不僅適合喜劇迷和懸疑愛好者,也給觀眾帶來了一些思考的機會。總的來說,《平原上的夏洛克》是一部充滿喜劇、懸疑和超英元素的電影,值得一看。
深州,河北衡水下面的縣級市,距北京250多公里,形意拳的發(fā)源地,盛產(chǎn)蜜桃。
徐磊,一個大概和你200個朋友重名的農(nóng)村小伙,奔四,不會打拳,模樣也不水靈。
但,就是這片土地,留給他善良的底線,和一直往外闖的動力。
他先后有十幾個職業(yè),包括:國企領導寵物飼養(yǎng)員、攝影師助理(拎包)、斯坦尼康技術員、跟焦師、攝影大助、婚慶攝影指導、攝影師、編劇……
從默默無聞,到有所耳聞,職業(yè)生涯95%的時間都和電影發(fā)生關聯(lián)。
前年,他給好萊塢一線女星米拉·喬沃維奇(《生化危機》女主)寫了劇本,去年,他又正式做起導演,拍攝了人生第一部長片。
導演,是徐磊的終極職業(yè)。
處女作導演,是徐磊的“從哪來到哪去”的哲學情懷。
他選擇回到深州,選擇請老父親做男一號,演一部為被撞傷昏迷的親戚追尋真兇的電影,輕喜劇,帶點懸疑,略朋克,最后留住的是溫情。
片名叫《平原上的夏洛克》。
豆瓣462人評價,7.4分,就在上周日(7月28日)剛剛結束的第13屆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上,他獲得了最佳電影文本獎(類似于編劇獎)。
第一導演(ID:diyidy)在西寧采訪了他,90多分鐘的時間里,被他形容“扒了個精光”。談到自己上大學時都不知“電影是拍出來的”時,他會微妙自嘲;談到自己做了大半輩子農(nóng)民的老父老母,尤其是和父親的矛盾時,他又會“大堂風大,眼睛里進沙子”。
在第一導演看來,徐磊,就是當下中國青年導演最基本的坐標,他不偏倚,有熱度,熬得住嘲弄與無聊,卻對影像與故事永遠好奇。
但你不知,他也有私情,《平原上的夏洛克》男主本來要在結局黑化,因為是老父演的,他“下不去手”。這個角色,好人由一而終,但獎不摻假,更不是隨便拿,評審成員之一秦昊在西寧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怒贊《夏洛克》,怒贊非職業(yè)演員的牛批。
私情里裹著真情。這一點,能指引更多初生牛犢的青年導演,把好自己的軌道。
我是1982年的,河北衡水人,在石家莊上的大學,學的工商管理,2004年畢業(yè)。上學的時候我也沒怎么聽過課,畢業(yè)以后就在北京租房,找了一個國企上班。
在國企上班是什么狀態(tài)呢?
舉個例子,我第一天上班就起晚了,鬧鈴沒響,一看完了。第一天就遲到,這得給領導留下什么印象啊,然后我就一溜小跑跑到單位,還是晚了十幾二十分鐘,特別忐忑。
結果到了單位門口,發(fā)現(xiàn)門還沒開,大家的工作狀態(tài)你也就能了解了。
上班時候真的沒什么事干,每天就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去打開水,第二件事就是領導養(yǎng)了兩只小烏龜,領導不在北京,我來喂烏龜,給洗洗澡,換換水,然后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結果我喂了幾天,就發(fā)現(xiàn)有一只烏龜四腳朝天,死了。
我就特別慚愧,一共就倆工作,我還搞砸一個,這可怎么辦!之前這兩件事都是一個大姐來辦的,大姐很鎮(zhèn)定,說沒事,扭頭就去市場又買了一只。
我說這領導不會發(fā)現(xiàn)嗎?她說,已經(jīng)死過五、六只了。
我畢竟也是一大學畢業(yè),多少也有點抱負,覺得在這兒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混了兩年就辭職了。辭職以后真的不知道干啥,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有什么文藝方面的工作可以做。
我上大學的時候喜歡文學,看一些哲學史,比如《通向哲學的后樓梯》那種書。哲學入門太難,反正那時候就流行看黑格爾、康德,我也去借過一本《小邏輯》,看不懂。
還有一些比較近代的,叫什么來著?好久不說這些詞,想不起來了。
雖然也會看電影,但是從來沒意識到電影能作為一份工作。
我真正被電影觸動,是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回在電影頻道看過一個電影叫《金色池塘》,是亨利·方達和簡·方達父女倆演的。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劇情片,因為之前都是看港片,還有《異形》《終結者》《星河戰(zhàn)隊》這些好萊塢,就覺得這些才是好電影,要打,要懸疑。
但《金色池塘》也不打,也不懸疑,它講人物,我就記得印象特別深刻,那個老頭性格特別像我爺爺,倔,歲數(shù)大了脾氣也不好,當時就覺得這電影太有意思了。
明明一個外國老頭,你怎么會覺得像你爺爺?你說我爺爺和亨利·方達之間能有什么聯(lián)系啊?
這時候你才意識到電影這個東西它可以跨越文化。
到上大學還有一個片給我沖擊力非常之大,是阿爾·帕西諾演的《疤面煞星》,這片最后帕西諾喊“我來接你們子彈”,結果被一下轟死。
我本來期待他像一個戰(zhàn)斗英雄那樣,把所有人都打敗,結果打死了幾個人,自己就被干掉了,電影就結束了!
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疤面煞星》第一次讓我從電影里看到人生真相。
但我大學從不和別人聊電影,我們那時候追求的是文學,覺得人生最好的職業(yè)是當一個作家。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意識到這個電影是拍出來的,都不知道它背后會有很多程序。就覺得它是渾然天成的,從沒想過“電影從哪來”。
02、征途:蹭課,蹭活兒,從拎包干到編劇從國企辭職了嘛,上兩年班什么積累也沒有,出來之后找工作還是很難,當時就覺得應該學一門技術。
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學烹飪,做一個廚師,另一個是學編導。
你聽起來差距挺大,但對我來說都是技術。我就查了一下,廚師班是三千多,編導班是兩千多。那我就學了編導。
兩千多學一個月,是傳媒大學辦的一個編導進修班。也是因為我爺爺家就在那旁邊住,我就去上課。后來我知道是全國各地記者、編導過來到廣院進修一下。
正好離那近,我就住在廣院里,認識了一個學編導的學生,一塊合租,后來成了十幾年的好朋友,我跟他那時候就開始聊一些電影。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做編導了,創(chuàng)業(yè)了,做母嬰產(chǎn)品。
我當時就做了兩期片子,一期一千多塊錢,就發(fā)現(xiàn)這跟國企上班差不多,也沒什么意思。因為節(jié)目有很固定的形態(tài),你沒什么發(fā)揮空間。
后來就徹底算了,感覺干這事不太行。我就又逛蕩兩年,那時候意識到有電影這個產(chǎn)業(yè)了。
2009年我在電影學院旁邊租了個房子,在西土城那邊,認識一個北電學生,攝影系的,當時我覺得我能跟一個電影學院的畢業(yè)生住在一塊,我這跟電影離得就更近了。
但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不理我,對他來說,跟你聊也聊不明白。算了,我自己去聽課。雖然室友他看不起我,但我進入這個行業(yè)還是因為他的關系,因為他有一次問我說,要去采訪吳宇森,你想過來聽聽嗎?我說特別想啊,我就作為一個攝影助理去給他拎包。
《赤壁》那時候上映嘛,采完吳宇森,我就認識了另外一個人,也是慕名而去的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加了一個微信,不對,那時候沒有微信,是留了個電話。
他以為我是一個正經(jīng)的攝影助理,沒過幾天,他給我打電話說我這有個活,你來當一下攝影助理,當時我就覺得特別激動,就去了。
我們拍的是數(shù)字電影,那時候全國沒有幾個導演有機會拍膠片電影。講一個啥故事呢,忘了,大概就是一個病人被毒蛇咬了,需要一架飛機把他送到什么地去接受治療。
我的工作呢主要就是整理器材,現(xiàn)場都是電影學院一些畢業(yè)生,等于這是畢業(yè)作業(yè)。大家都是公子哥,說是攝影組好幾個人,其實主要我一人干活,但這對我來說太有吸引力了,每天收完工,看那些器材,就研究。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斯坦尼康穩(wěn)定器,他們調(diào)不好,平衡怎么掌握都不對。我是學理科的,動手能力比較強,去弄了弄,就弄好了,后來我就成了這個劇組唯一一個會調(diào)斯坦尼康的人。
他其實是兩部數(shù)字電影連拍,拍完第一個數(shù)字電影后,跟焦師就走了,當時我那朋友說要不你試試,我就一試,就可以跟焦了。
干完這兩部數(shù)字電影,我就成大助了。
有意思,我愿意去鉆研它,也會去揣測,說這攝影師到底怎么想的,他為什么用這個鏡頭不用那個鏡頭,你也會學著看,那時候就想我能在劇組這么混著挺好。
回來之后覺得自己生活找到方向,入行了,結果這個活干完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那個攝影師朋友也不是有很多活的人,他閑了好幾個月!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了。
后來也有一些攝影助理的活開始干,一天一百五,后來一天二百,這也不行啊,不能謀生啊。
我就在網(wǎng)上搜,有人說可以弄婚慶。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所有出名的導演都拍過婚慶,起點都很高,一拍都是拍走紅毯,哈哈哈。
接一個婚慶的活三百五,租一個機器二百,加上磁帶什么的,我就掙一百,我覺得至少拍上了。
雖然拍婚慶,但我也特別有想法,就有意識地用不同的攝影機來拍?;揪褪前戆褭C器拿過來,第二天五、六點出門要拍,這時候你也不會用,就從網(wǎng)上找一個一百多頁的說明書看,每個鈕試,試到基本上天快亮了,去拍了。
我還為了這個婚慶去拉片,印度有個《季風婚宴》,《我盛大的希臘婚禮》,還有《我最好朋友的婚禮》,但凡跟婚禮沾邊的我都拉,第二天特興奮。
結果我跟婚慶的老板一說,我昨天為了拍婚慶拉了哪個片,他都驚呆了,覺得哪來這么一個傻X。
那時候不光拍婚慶,當攝影助理的時候,我也會考慮這場戲怎么拍,會跟攝影師去說一下,比如說有一場戲,在一個搖臂上,我就會跟他說,老師你看這個鏡頭如果升一下多好,多有氣勢。
攝影師聽完說,滾。
轉(zhuǎn)機就來得非???,半年以后我就當上攝影師了。那個導演拍的戲是一個小孩踢足球的故事。我特別愛踢足球啊,就跟導演聊了一個小時足球,導演就用了我。
雖然我覺得我能拍,但還是有點忐忑,畢竟沒干過。當時我就問我那攝影朋友,萬一拍不好怎么辦。他就說,你先擺一個全景總是沒錯的,所以每一場戲機位在哪兒,我就先選一個角度擺一全景,再看這些演員調(diào)度,前幾天胡拍,但拍了兩、三天我發(fā)現(xiàn)我會了。
這里面有一個細節(jié),我原先那個攝影朋友,之前我是給他當攝影助理嘛,他也沒什么活,我就跟他說我接了一活,我怕我干不下來,你給我干助理,我給你攝影師的錢,我還拿助理的錢,你看行不行?他說行啊,就去了,我就職位逆轉(zhuǎn)了!
其實也沒什么,那時候大家都起步。我晚上會跟他商量一下這鏡頭怎么設置,前兩天他會幫我分一下鏡頭,然后我到第三天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就不用跟他商量了。
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事,你在旁邊看你永遠看不懂,等到有一天所有事都有人問你,你必須給個答案的時候,你一下才智急中生智,就通了。
你看馬云聊怎么管一個公司,根本就沒用,你自己弄一個公司,你立刻就會了。那個片子拍攝的很順利,也順利地賣給了電影頻道,后來就走上了攝影這個路。
干了好久攝影,我其實都沒有特別有意識地要當一個導演或者編劇,沒什么方向,主要就是解除以前沉悶的生活。
拍一個東西,你會全國各地跑,有時候拍個城市宣傳片,你在這個城市走到的地方,可能比在這生活幾十年的人走的地方還多,可能他在這生活一輩子,都沒去過那地方,但是你去了。是這些東西在支撐我。
但后來,你拍一些戲的時候,就會產(chǎn)生一些問題,劇本特爛,臺詞不說人話,情節(jié)沒勁,你就開始跟導演去聊,咱們這個劇本能不能改改,我就開始幫改劇本,改著改著就有導演跟我說,要不你寫一個得了,我說行啊,反正他們的戲也不是很大。
那是在2012、2013年,開始有時接攝影的活,有時接編劇的活。
后來才發(fā)現(xiàn)編劇這個事比攝影更有意思,因為戲的根上是從劇本來的,攝影還是一個順桿爬,借題發(fā)揮的工作。
寫了很長時間,也沒什么正經(jīng)活,短片、電視劇、欄目劇,掙點錢。然后就發(fā)現(xiàn)有個問題,你寫完劇本之后,別人老是拍不出你想要的那種感覺。
后來我寫了一劇本,我跟我那制片人朋友說,這個短片我想拍,我想試試,因為他整個片子預算也不高,就幾萬塊錢,就答應我了。
后來那片子拍完了還不錯,電視臺里頭反饋也不錯,我就去投了上海電影節(jié),參加了一個國際短片展映單元,片名叫《從臺北到深北》,一個臺灣老師來大陸支教的小故事。
其實就是在我老家拍的,也用到了一些素人演員,有很多小孩。從那時候我覺得素人的表演是沒問題的。
還是有一次,通過一個蹭課時認識的朋友,結識了袁錦麟,《風暴》導演,寫過《捉妖記》。
他說袁導找編劇,介紹一些朋友去,我也去了,聊了一下,就把我之前拍了兩個劇情短片發(fā)給他看,看完之后他就用我了,他覺得可能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是他想要的,他畢竟要寫一個喜劇。
袁導普通話不好,和他說話特別累,頭幾天我都是暈的,他的普通話我覺得比英語6級聽力還難。
我經(jīng)常看他特別興奮地講一個情節(jié),都站起來開始演了,連比劃帶演,自己很嗨,我完全沒聽懂,這個時候我在想我是配合他笑一笑還是怎么著。
后來我就加入了《素人特工》這個項目,我們是2015年10月份開始的。我更多是為袁導設計情節(jié),比如說避雷針上兩個人PK的戲。
因為我聽過作家石康的一個段子,說有一天在胡同里頭他開車跟另外一個北京大爺頂上了,然后誰也不肯讓誰,就開始買個擼串,烤上串了,拿著啤酒就跟你耗著,從早上耗到晚上誰也不讓,直到有一個人說,哥我服了,我走。
然后我就把這段子講給袁導,本來爬避雷針這場戲不是兩個人來爬,是王大陸自己爬,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它寫成對抗型性的東西,比一個人爬更有意思。他就覺得可以,最后發(fā)展成一場很精彩的動作戲。
我也給米拉·喬沃維奇(《生化危機》)設計了一些戲,比如她出場那場戲。
編劇活干完以后,問題還是沒解決,因為電影后期時間特別長,遲遲上映不了,沒人知道我是這部片的編劇,也就沒人找我繼續(xù)寫電影劇本,原來那些廣告片的客戶也都斷了。
我就在那段時間很困惑,那是在2018年。
我想自己多少也攢了點錢,要不我就自己拍一個吧,就把《平原上的夏洛克》寫出來了。
最初靈感來自一個真事,親戚被撞了,他們不愿意報警,我就特別詫異。
他們就覺得送到醫(yī)院以后,報警也找不著這人,那這個就醫(yī)就沒法報銷了,還不如認倒霉,說是自己摔的,還能報個百分之七、八十,當然他們也沒有放棄找那個兇手。
真實結果就是,稍微找了找,不了了之了,因為那是大海撈針的事,沒證據(jù),是有錄像拍到這個過程,但是看不到車牌,所以你很難去找。
我覺得這事特荒誕,它有一種身份的錯位感,幾個農(nóng)民在那分析案情,給我特別強的刺激,就決定拍這個。
讓我爸來演男一號,這個是很晚才決定的。
當時我寫劇本的時候有一個兒子的角色,這個兒子是在北京或者外地大城市上班的,在城里創(chuàng)業(yè),需要一筆錢,老爸剛賣了牛,有一大筆錢,他知道之后就回來跟他爸說想用這錢拿到城里去干點啥,這個老頭就特別想蓋這房子,然后父子倆就產(chǎn)生沖突了。
其實我這里面原本有一個特別明確的價值觀沖突的一條線,但是這事還沒聊明白,給他們蓋房子的親戚就出事了,如果找不著兇手,你要給人治病,那這錢誰也拿不著,父子倆人帶著矛盾一塊去找兇手。
可是后來演兒子那演員一直沒找著,我自己也不會演戲。就決定變一個方式,不要這個角色,刪了,變成兩個農(nóng)村老頭去找兇手,情節(jié)會有一些改動,特別是你在主題層面上會有一些損失。
但就說《綠皮書》也是兩個人搭檔上路,內(nèi)核的東西特別沒勁,種族問題也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但它是細節(jié)處理、技術處理太厲害,你知道他們倆要干嗎,其實吸引人的是過程。
現(xiàn)在回想一下,我為什么喜歡偵探這個點,是因為偵探在破案當中會不斷喬裝打扮,變換身份。它在造型方面暗合了我想表達的主題:人被生活的壓力所異化。這是我最喜歡的部分。
這戲的演員大部分是我認識的人,我爸、我媽,我三、四個把兄弟。
我爸第一反應是——我沒空。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自己在偷著看劇本,哈哈。
后來也不算軟磨硬泡,就說試戲,隨便哪場都行。試戲有幾種,爆發(fā)力比較強的那種戲,比如打架的那種戲,其實普通人的爆發(fā)力沒有那么強的,真喊就特別假。然后還有一種是特別穩(wěn)的戲,就是比較微妙的,情緒性的鏡頭,讓他試試這兩個極端的。
然后一試我覺得還可以,當時就覺得我既然找不到特別合適特別好的,至少我得找一個我愿意拍他的,跟那些人比,我還是愿意拍我爸。我讓他演這個戲,他能留下一個作品。
我媽過后還說,她意識到,你這片子賣不出去,我覺得也沒事,畢竟你給你爸拍了個電影,等他老了還能看看,等你有孩子還能看看他爺爺拍過電影。
我媽就是心挺大的,幾十萬對她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來說她就覺得其實沒什么,我覺得我媽特大氣。
因為是非職業(yè)演員,他們也會遇到不理解的戲,你說服不了他們,他們就是不演,一直卡在那。
大家現(xiàn)在看得比較好玩的一場戲,是占義吐痰被罰款。這場戲的調(diào)度是我提供的,我首先覺得這個稍微有點生理不適,我希望他在一個遠景里發(fā)生,別太近,但是表演的神情形態(tài)是占義自己的。
他很有天賦,雖然我確實用導演的技法在幫他,但是他本身也確實特別強。
我本來想的是一個特別黑色,特別荒誕的一個結局。
最后主角超英這個人黑化了,他在找人的過程里,在壓力之下,一個好人變成壞人了,但是在拍過程中改掉了,調(diào)整了結局,我其實在拍最后一場戲的時候還在糾結。
但我爸的狀態(tài)不支撐你做這么一個表演,之前那個是高級的一種處理,但是咱不能為了荒誕而荒誕,為了黑色而黑色,這個人就是不變的一個人。
我很喜歡寧浩的《香火》,一個和尚,最后變成了一個大騙子,那個演員的狀態(tài)是支撐他那樣的。我這個吧,我覺得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是我爸演的,我舍不得讓他黑化。
這次我爸沒來成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我都給我爸媽定機票了,結果我媽這兩天身體不太好,我爸在家照顧她。
成片我給我爸放過,他也沒說自己演的好或者演的不好,他就非常穩(wěn),他也不會覺得“兒子我會不會給你演砸了”,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我原來是個表演天才”。就是沉默不語,你讓我拍我就拍了,你讓我演我就演了。我爸就這性格。
我北漂之后,就和爸爸聯(lián)系不多了。他也不管,很少參與意見,包括工作、結婚這些事他都不參與意見,我媽經(jīng)常什么事都參與。
從小我們家庭關系挺和諧的,我跟他們的沖突其實就是我從國企辭職的時候,對一個農(nóng)民來說,在國企你至少這輩子衣食無憂。
因為他們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個農(nóng)民老了,他就變成一個負資產(chǎn),沒有生活來源,只能靠子女的贍養(yǎng)。農(nóng)民對衰老有一種天生的恐懼。
我辭了以后他們基本就放棄我了,就自己多掙點錢,以后給兒子多攢下點,別讓他餓死。
現(xiàn)在他們也不管田了,在城里做點生意,我們家也搬到城里來住了,家里的田就雇人去弄。
我小時候天天澆地,看西瓜。所以我也挺理解他們不愿意讓我辭職這事,我為什么在國企公司干了兩、三年啊,其實依著我的性子可能半年我就不干了,還是想著爸媽的感受。
但我覺得人生不能這么……其實你看農(nóng)村人就會有那種感覺,他們已經(jīng)被這個時代拋棄了,但是他們自己知道還在努力地去生活,你就覺得那個特別動人(導演眼圈開始濕潤)。
我下一個戲,想講一個《小鎮(zhèn)杜月笙》的故事,其實是當代鄉(xiāng)紳的故事,我早就想寫這樣的人。
現(xiàn)在是不是繼續(xù)用非職業(yè)演員不一定了,也不一定在老家拍。我也挺想拍東北到西北這塊,比如說到山西、陜西,我就覺得那可能是另外一個地了。
但是河南、河北、山東,包括東北,這些地是我在地理區(qū)域上特別親切的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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