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說》是由柯德·杰弗森執(zhí)導,柯德·杰弗森編劇,杰弗里·懷特,翠西·艾利斯·羅斯,約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以出版行業(yè)的角度聚焦將“少數(shù)群體的聲音”進行商品化。
《美國小說》別名:擦除,于2023-09-08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美國。時長共117分鐘,語言對白英語,最新狀態(tài)HD中字。該電影評分7.7分,評分人數(shù)5572人。
提莫西·查拉梅,愛德華·諾頓,艾麗·范寧,莫妮卡·巴巴羅,波伊德·霍布魯克,丹·福勒,諾爾貝特·里奧·布茨,初音映莉子,比格·比爾·莫根菲爾德,威爾·哈里森,斯科特·麥克納里,P·J·伯恩,邁克爾·切魯斯,查理·塔漢,伊萊·布朗,彼得·格雷·劉易斯,彼得·格雷蒂,喬·蒂皮特,禮薩·薩拉薩爾,大衛(wèi)·阿倫·伯施理,詹姆士·奧斯汀·約翰遜,約書亞·亨利,大衛(wèi)·溫澤爾,瑪雅·菲德曼,伊洛斯·佩若特,萊利·哈什莫托,倫尼·格羅斯曼
這篇影評可能有劇透
談起美國文藝界近幾年的大獎流向,少數(shù)群體(Minority)似乎是一個繞不開的話題。
單以最負盛名的奧斯卡這一學院獎來說,2023年最佳影片《瞬息全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是華人移民的故事,2022年《健聽女孩》(CODA)關注聽障家庭,2021年《無依之地》(Nomadland)講述以房車過著“游牧”生活的老年女性,2019年《綠皮書》、2017年《月光男孩》聚焦黑人生活,2018年《水形物語》中的兩棲人更隱喻著“少數(shù)”的他者。
在白人異性戀男性仍高踞食物鏈頂端的今天,這些努力固然增加了少數(shù)群體的可見性(visibility),但也一定程度上被非移民國家的觀眾們質(zhì)疑“身份政治(/政治正確)指揮文藝發(fā)展”。
但是美國人自己是怎么看待這些為少數(shù)群體發(fā)聲的作品呢?尤其是,作為少數(shù)者的一員,主人公、黑人作家Monk是怎么看待和創(chuàng)作“美國小說”的——
這正是片中兩條主線之一。一條線是作為一名作家,Monk一向曲高和寡、銷量不佳,一怒之下他以筆名Stagg R. Leigh戲仿了通俗的匪幫文學,卻在銷量和評獎上都大獲成功;另一條線則是Monk在黑人社群中的生活,與家人、女友相處遇到的困境和出路。
這是關于一名黑人作家的諷刺喜劇。
不同膚色,不同身份階層實際上,Monk對于“黑人作家”這個身份角色,心情是頗為復雜的。他一方面認為自己身為黑人,寫出的自然是“黑人文學”,而對符合大眾成見的兇殺、匪幫、大金鏈子說唱的黑人文學嗤之以鼻,認為這些純是虛構的小說不配歸入非裔美國人研究的陣營;另一方面,在文學獎官方邀請他當評委,刻意強調(diào)他的黑人作家身份,并表現(xiàn)出差別對待時,他又覺得被種族歧視。
Monk不愿強調(diào)自己身上的“種族”屬性,在他講美國文學的課上,他引用的閱讀書目名字中含有N-word(“黑鬼”),而被白人女學生認為有冒犯性,Monk卻說“我都不覺得冒犯,你為什么要覺得冒犯”,最終女生哭著離開教室。
電影則“打臉”了他,在他說出“不覺得種族是個問題”的下一刻,一輛看見他招手的出租車從他面前直直開過,載上了另一名白人乘客。
與此同時,他和他的家人又非??粗丶彝ァ⑸缛旱摹凹冋浴保耗赣H在他帶女友回家時,第一句話是“我很高興你不是個白人”,女友回答“我也是”;他的父親出軌了白人女性,他在得知時,第一反應是“有多白?”。
——是的,白人可能沒有“白”的程度之分,但在黑人社群內(nèi)部卻切實存在,甚至某種意義上是一條“鄙視鏈”,這一點在《綠皮書》中也有所提及:黑人音樂家在更南方的地區(qū)不得不搽上黑粉。
有色人種名流,尤其是女性如金卡戴珊,往往是明亮的淺棕色;而更黑的膚色則被稱為“煤礦黑”/“午夜黑”,也有意無意地被認為是更低階層的體現(xiàn)。
Monk女友Coraline的前任男友膚色較深,讓Monk十分尷尬——這仿佛已經(jīng)是兩種審美和擇偶的取向。而就在家庭內(nèi)部,Monk的兄弟Cliff,比起Monk和姐姐Lisa,就膚色更加黝黑,似乎也暗示著他在這個家里是更叛逆、非主流的一個。
實際上,Cliff確實和其他人們不在同一種生活和社會階層。Monk是作家和講師,Lisa和Coraline則分別是醫(yī)生和律師——兩大被公認高薪體面的職業(yè);而Cliff則嗑藥、有多個伴侶,妻離子散,經(jīng)濟堪憂。
某種意義上,Monk等正是想努力打破對黑人的偏見,他雖然接納黑人身份卻不想利用這個標簽,他總是西裝革履,他的談吐書卷氣,他認為寫那些足夠“黑”的小說是在迎合和強化刻板印象——
但是,在他努力摘除這些標簽的時候,他是不是在抹消、否認所謂的“黑人社群性”呢?
群體認同的困境《黑皮膚,白面具》是哲學家法農(nóng)在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后殖民主義著作,描述了殖民歷史如何塑造了黑人群體的“自卑感”——“黑人是野蠻粗鄙的,白人是文明雅致的?!鄙踔烈耘c白人結婚為榮。
如今我們已然明白,膚色無疑不能定義一個人的行為舉止,而白人并不比黑人更高貴、更聰明、更包容,電影將白人出版業(yè)者和影視從業(yè)者的愚蠢膚淺展露得淋漓盡致——
他們吹捧所謂更“粗糙”(raw)的黑人文學,大力贊美Monk出于反諷而刻意充滿犯罪、粗口、錯字的戲仿匪幫之作,甚至欣然接受了Monk為了阻止出版取的書名《F**k》,將其也作為這本書的景觀之一。
好萊塢導演在與Monk見面時, Monk不得不裝作粗魯、兇狠。導演誤會Monk在聽到警車聲時拔腿就跑的行為,認為他是真正的逃犯,慷慨地提供了資金。在改編拍攝時,也選擇了最有戲劇沖突、黑人作家死于FBI之手的爛俗結尾。
他們將底層黑人犯罪經(jīng)歷的作品當成奇觀,以“寫作真實”、“關懷弱勢”的旗號來包裝自己的獵奇,而進一步強化對黑人群體的妖魔化,在電視節(jié)目中赤裸裸地給這位不存在的黑人作家打上“逃犯兼作家”的標簽。
而這使得以Monk為首的受過高等教育的中產(chǎn)黑人們感到痛苦。一方面,他們努力走出后殖民主義的陰霾,強調(diào)對自身社群的自豪感,推崇群體內(nèi)的婚姻;另一方面,他們卻不愿看到大眾媒體在提及黑人時仍懷有偏見,即使這是所謂帶有關懷和關注的“善意偏見”,因而不由得否定一部分符合“藥販”、“匪幫”偏見的黑人。這也加劇了Monk和Cliff之間的沖突。
他們的生命經(jīng)歷是黑人的,但又不是那么“黑人“的。
在認識到對黑人的系統(tǒng)性偏見后,這些知識分子黑人也會有不同的態(tài)度。
Monk希望對黑人不再特殊化描繪,更強調(diào)共性而非差異,但他卻忽視了所謂“人”的敘事標準模板仍然是基于白人,某種意義上他否定了黑人客觀存在的一部分生活體驗。這種割席何嘗不是同類互害。
而Sintara Golden,另一名黑人女作家,她寫作的正是Monk心目中的垃圾、迎合白人想象的刻奇劣作。她雖然一畢業(yè)就能進入出版業(yè)工作,在寫作時也進行了大量研究,甚至能看出Monk化名寫作的F**k只是戲仿的劣作,卻堅持創(chuàng)造所謂粗糙、底層的黑人文學。
她的作品在Monk眼里就是對黑人刻板形象的利用,而Sintara則指出Monk的戲仿既不真實也不真誠。兩名黑人知識分子彼此敵視,也反映出了黑人群體內(nèi)部的矛盾和困境。
Monk能算是摘下了白面具嗎?還是他又戴上另一層不同的束縛?
Sintara是不是在戴上一副黑面具?她的小說對黑人群體的發(fā)展究竟利與弊孰高?
真實的群體與黑人的聲音一定程度上本篇仍然是文學理論家斯皮瓦克的《底層人民能說話嗎?》("Can the Subaltern Speak?")的延續(xù)。
真正的匪幫黑人如Cliff無法自述,而是被Monk、Sintara之流在美國小說中挪用他的形象。逃犯作家Stagg永遠無法走上領獎臺,而文學獎評委Monk卻可以上臺并使用他的名字。
Stagg的生活是虛構的,但電影中對Monk生活的敘述卻真實細膩——姐姐去世,只留下一紙書信,在將她骨灰灑入大海時還被路過的白人指責;母親老年癡呆,浴缸漏下的水敲打鋼琴,獨自在夜晚的海邊出走尋找女兒,因為入住養(yǎng)老院而不滿;家里的黑人老保姆和之前的戀人重逢,兩人在老年走入婚姻殿堂;鄰居是Monk的讀者,兩人志趣相投一見鐘情……
是傷感的,但也是觸動人性的,這就是我們的人生,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同。
仿佛家人的蒼老保姆重燃愛火,被Monk看在眼里,也許這才是他真正想創(chuàng)作的題材?——嚴肅的,復雜的,是的,我們的體驗、我們這個群體的體驗是復雜的。
在Monk和母親回到老家只為了慶祝保姆的婚禮時,卻撞見弟弟Cliff和白人半裸男子在家中嗑藥——Cliff是一名同志,在他的多名伴侶中也有白人。在Monk憤怒之時,保姆說:“歡迎。我們都是家人?!?/p>
在洋溢著幸福的婚禮之后,所有人在海邊起舞——甚至老年癡呆的母親也和白人同志小伙一起舞動。Cliff向Monk坦白說,自己來不及在父親在世時出柜。他也會感到、會害怕不被家人們理解和接納。
Monk望著他的臉龐,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我們至少是家人,我們?nèi)阅茉噲D愛、理解和包容,我們是一個群體。
這是電影想傳達的,真正的黑人的聲音。它不是對匪幫粗魯話語的復寫,也不是刻意拉開距離的文質(zhì)彬彬談吐。它飽含痛苦,但也充滿希望。
而另一邊,在文學獎評選過程中,《F**k》,在三位白人投贊成票、兩位黑人(Monk和Sintara)反對的情況下,以3vs2、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成為年度最佳。而白人評委激情澎湃地指出:
“是時候讓大家聽到黑人的聲音了!”
只留下兩名反對無效的黑人作家面面相覷。
我認為這部電影仍然是淺的,它就是所謂比大眾認識多踏了半只腳的作品——滿電影院的白人觀眾發(fā)出應景的笑聲。是的,我們都知道偏見不對,我們也都知道現(xiàn)在解決偏見的方法也沒多對,可是我們不知道要怎么做更好。
《美國小說》告訴我們?nèi)绾我粍谟酪莸亟鉀Q偏見了嗎?沒有。它只是讓我們面對偏見,然后,笑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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