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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指揮家有一個想當(dāng)畫家的兒子,可惜父親不管兒子畫得究竟如何,固執(zhí)地認定作畫只是兒子想不勞而獲、借此來逃避真實工作與辛勞人生的一種看上去很美的生存方式。在妻子去世后,父子倆失去了維持關(guān)系的平衡器,兒子出走,漂泊世界,乃至徹底決裂。而即便在世界各大城市都能看到指揮家的大幅海報,其聲望、財富都滿溢,他卻仍罔顧兒子幾封來函的苦苦哀求,不借半毛錢給他。最后,兒子因欠債太多,自殺了。
故事,也就從他接到兒子遠在耶路撒冷朋友的來信開始。躺在俄羅斯家中那張古色古香的大床上,他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不愿起來。而此時樂團的所有人都炸了,畢竟我們高高在上不茍言笑的指揮家?guī)资陙韽奈闯霈F(xiàn)過在排練場遲到的情況。經(jīng)理到他家,怕出事,指揮家終于起來,在不說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做出了他與幾位獨唱人員先飛耶路撒冷的決定。在極短的時間,他打理好自己,來到樂團,仿佛什么都發(fā)生過,正練習(xí)著的男高音看見其身影,頓時唱破,留下個滑稽卻難以消解的尾音。中年男高又窘又憂,生怕自己近來持續(xù)不佳的狀態(tài)會使指揮家作出臨陣換人的決定,而其實,指揮家也確實已在物色新的人選。男高為自己辯解,稱去年的車禍?zhǔn)录ψ约河绊懱?,可指揮家只冷冷地向他吐了幾個字:“你懈怠了”,便翩然離去。嗯,他就是這么不可侵犯與冷酷無情,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而另一邊,為夫妻的女高和男低卻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反應(yīng)迥然。妻子作為一名虔誠的宗教信徒,對能提前到往圣城雀躍不已;丈夫卻只剩疲憊。這對中年夫婦如大多數(shù)的傳統(tǒng)結(jié)構(gòu)一樣,妻子始終對丈夫懷著深沉的愛意,而男方卻倍感無趣并自認遭受著對方嘮叨的無盡折磨。
在飛機上,男低刻意早到,從而心想事成地能與妻子不坐一起。他過道對面,坐了位帶著兩個小正太的美麗少婦。她因價格原因,而選擇棄酒店,住在耶路撒冷的修道院。男低抑制不住其好感,趁機搭訕,邀請她去聽自己的演唱會。少婦欣然應(yīng)允。女高一人倍感無聊,前去找愛人,卻發(fā)現(xiàn)他和美女打得火熱,訕訕離去。戀愛中的男女都敏感度極高,丈夫心里的小九九女高自然明白。于是她在半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后,打電話給少婦,約在修道院面談,乞求她不要出現(xiàn)在音樂會上。少婦半是理解半是可憐地答應(yīng)了她。
與此同時,指揮家一到酒店安頓好就深夜獨自一人前往兒子生前在耶路撒冷的駐地,嬉皮士大集合,臟亂差,每個人都蓬頭垢面卻外冷內(nèi)熱。見到兒子生前的情人,她對指揮家的恨意無比無際,而其他人需要錢,于是半是強迫地勸她賣掉了情人留給她的最后一幅畫。指揮家拿著巨幅畫作跌跌撞撞地離去,一路越走越氣,最后顫抖地將這幅兒子留給他的最后痕跡狠狠扔下山。嬉皮士里有一個女的一直跟著他,看到他扔畫嚇壞了,指揮家發(fā)現(xiàn)了她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責(zé)罵甚至向她傾吐他與兒子的關(guān)系,放得這么開,或許只是因為那姑娘不懂俄語。兩人回酒店,年輕的女孩試圖跟能做她爸爸之上爺爺之下的指揮家發(fā)生關(guān)系,猶豫了一小會,他還是輕輕推開了她。雖然什么都沒發(fā)生,但前所未有的訴說,似乎讓指揮家好受了不少。過幾天,他去參加了兒子葬禮,令人詫異地是,這位樂團中至高無上的“沙皇”原來很怕葬禮,除了自己媽媽的,誰的他都稱病不去。經(jīng)理半是哄小孩地讓他堅持到最后,并交給他一封兒子臨死前寫給他的信。
演出當(dāng)天,為出場問題而在飛機上跟指揮家當(dāng)面爆發(fā)沖突的男高非常珍惜這失之復(fù)得的機會;男低卻焦急盼望著美少婦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打她電話,女高為徹底斷其念想,用自己電話撥去,帶著兩個娃在逛大型菜市場的美少婦不堪其擾地說出:“你放心,這個演出我一定不會來看,對你丈夫,我也無半點興趣?!北愎麛鄴祀娫?,女高一副勝利者姿態(tài)。但出乎她意料地是,丈夫在聽到之后,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的雙眼說:“怎么樣,你滿意了嗎?我不愛你了。”便不留戀離開。同時,在一個昏暗的澡堂,一位老者細細地為青年男子擦拭、沖刷、去毛。嗯,你沒猜錯,在圣城,這樣的鏡頭,意味著要出事。
總之,不論后臺如何混亂,每個人的心里有多大的波動,當(dāng)臺上響起熟悉的《馬太受難曲》之時,大家都各司其職,圓滿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
此時的穿插片斷,堪稱整部戲之華彩樂章。如果沒記錯的話,男低音在吐出“此刻我甘愿愉快地,接受十字架和杯盞,如耶穌一樣飲下杯中之物。他的口舌,流淌乳汁和蜜糖,令大地上和人間的所有痛苦頃刻化為甘甜?!边@段時,鏡頭交錯著單身母親尋找兩個調(diào)皮的走失孩子和引爆炸彈者失控發(fā)抖的畫面。當(dāng)他們背對彼此,她放聲喊著孩子姓名之時,他猶如聽到了召喚,猝然引爆在腰上一排的炸彈。而回到富麗堂皇的歌劇院,已換成了女高音在吟唱對主忠貞不渝的虔誠。
演出毫無意外地成功,但當(dāng)女高回到后臺接到警察的電話(她是美少婦生前手機最后的聯(lián)系人)時,一切都不同了。女高開始明白,是自己的嫉妒,間接奪去了“情敵”的性命。她趕到現(xiàn)場,陪兩個小正太去醫(yī)院,可惜無論內(nèi)心多煎熬、多懺悔,美少婦還是撒手人寰。而回到的賓館的指揮家終于鼓起勇氣閱讀了兒子留給他的信,當(dāng)旁白響起:“我們從不能互相理解,但是我要說,爸爸,我很后悔這么做,我錯了,我愛你?!睍r,我也跟著坐在床上的指揮家一同飲泣。
但整部故事有些虎頭蛇尾,第二天隨著樂團的大巴從賓館離開,該片也平淡結(jié)束。讓人頗為意外,原以為女高會撫養(yǎng)領(lǐng)走那兩個小正太,好吧也許是我惡俗電影看多了。很多條線展開一半,就沒說透:美少婦對男低的情愫、女高男低緊張的夫妻關(guān)系、男高在自尊心裹挾下的挫敗與反抗、嬉皮士女青年的悸動、指揮家的內(nèi)心救贖、“圣戰(zhàn)”帶給無辜人群的損害……太多條線,淺嘗截止,不夠過癮,也讓人懷疑導(dǎo)演的駕馭能力,有些浪費了這個好題材。
而雖然有很多不足,但該片對音樂的恰當(dāng)運用,注重于對情感的細膩刻畫,描繪不同處境下人的不同困境卻又都在本質(zhì)上很孤獨甚至很絕望的視角,還是值得讓人肯定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指揮家丟掉兒子的畫,那一幕我深感理解。這才是生活。扔掉離去愛人唯一或極為重要的物品,本質(zhì)是因為不忍見,沒有人愿意看到這滿是傷痕的東西,來提醒你的挫敗,放大你的苦痛。
三星電影,演員都比較優(yōu)秀。指揮家最后也勇奪金爵最佳男主。不過吐槽一句,他紅毯當(dāng)天的紅領(lǐng)結(jié)真是村得好第三世界的八十年代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