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是一部以文革時期為背景的電影,講述了女知青李純被派往傣鄉(xiāng)插隊落戶的故事。在傣寨,李純遇到了房東大爹和老奶奶的關(guān)心,也結(jié)識了傣族姑娘伊波。李純被傣族姑娘們的美麗所吸引,開始追求美的向往,改變自己的穿著和形象。她還結(jié)識了來自臨寨的知青任佳,二人成為了好朋友。然而,李純卻發(fā)現(xiàn)房東家的大哥愛上了自己,她無法接受這份感情,決定離開傣寨,成為一名小學老師。電影通過李純的成長與變化,展現(xiàn)了特殊時期下年輕人尋找自我的故事,同時也展現(xiàn)了傣族文化的獨特魅力。影片以細膩的情感描寫和精彩的表演,傳遞出積極向上的正能量,讓觀眾感受到了青春的美好與力量。
一首旋律在心底輕聲吟唱,我唱的出開頭,卻總是無法結(jié)尾,歌聲失去了飛翔的翅膀,于是只是屬于自己的歌,時不時會冒出來捉幾回迷藏。
青青的野葡萄
淡黃的小月亮
媽媽發(fā)愁了
怎么做果醬
我說
別加糖
在早晨的籬笆上
有一輪圓圓的紅太陽
美嗎?顧城的詩,純真無邪,能夠選用這樣一首詩作主題曲的導演有一顆怎樣的心呢?
美嗎?劉索拉的曲,你活著,因為你別無選擇;你這樣歌唱,因為你心無雜念。
這個把過去一幕幕拉近的電影,把遠去的落入塵埃的種種糾集在一起的電影,想起來竟有些心痛。我們不是總是在感慨——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東西總是一瞬而去,就如捕風。我們不是總是在悲傷?我們有時候太清醒,看到我們所眷戀的東西白云蒼狗,仿佛看到時光的界限。
看《青春祭》仿佛是赴一個約定,倒有些盡鄉(xiāng)情怯。張暖忻走了,十年了,有人發(fā)出呼喚——誰比誰青春?在紀念她的一篇篇文章里,我認識了她。她是個美麗的女人,她的美麗來自她的母親;她是個優(yōu)雅的女人,你看到她的照片能感覺到她眼睛里的柔美和清澈,只有有這樣一種氣質(zhì)的人才可能拍出這樣一種氣質(zhì)的電影、才可能用這么童真的詩作主題曲;她是個不老的女人,44歲的她帶著一群孩子拍電影,后來是《北京,你早》,她還要改編王朔的小說《玩的就是心跳》,一直保持著孩童般的探索的觸角。誰要把她放在第四代呢?她就是她,如果她活著,或許她可以拍出第六代的電影。
為了追逐這部電影,在北京徒勞的繞了一大圈,蘋果園吵鬧的街、頤和園緊閉的大門、光合作用書店橙色的燈光,每當想起這部電影,與之相連的又多了這樣一小截時光和一個相伴的朋友。其實,回憶就像是一個個罐頭,每個罐頭都有標簽,有的是《呼嘯山莊》、有的是《光陰的故事》,我偷偷的把剛剛過去那個標上《老鼠愛大米》好嗎?盡管我不喜歡這首歌,可是一聽到它我就想起一個秘密。我拿起那個標著《青春祭》的罐頭,我想不起來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情景了,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至少在一千零一夜之前了,看到它我覺得我是患了失憶癥,我總是在想什么時候我遇到了它?我為什么會喜歡它?可是,我想不起來了,但是這并不妨礙我繼續(xù)喜歡它,并且告訴那些我愿意告訴的人。
再見《青春祭》,只是比記憶中有限的鮮艷,是導演電影語言的訴說,是沖印和保存的遺憾,卻也印證了時光的流逝。下放到西雙版納的知青李純背著行李來到大爹家,笨拙而努力的與大家一起生活勞動。放牛啞巴舉在她眼前的一枝荷花綻放的是他有些丑陋的微笑和純白的真;依波似公主般的氣質(zhì)和傣族姑娘們搖曳在腰肢的歡笑是她發(fā)現(xiàn)美是那么讓人舒服和愉悅;大哥的挑釁和任佳的呵護為她開啟了男女之愛的大門。伢的一條銀腰帶使得此時的李純和悠遠的鄉(xiāng)村成為了令人心醉的人與景的融合,和諧之美。并非城市中的教育,而是踏踏實實的極簡的物質(zhì)生活向她展示著生活本質(zhì)和快樂之源,而李純終究是個外來的闖入者,固守著漢族和城市的“優(yōu)勢”文化,她終究要離開,為了自己,也為了曾經(jīng)的戀人。盡管是文革期間的故事,我不愿意承認這是一部“傷痕”電影,沒有過多渲染苦難和階級、城鄉(xiāng)之間的對立,離開版納的李純應該是收獲比付出要更多,如果有傷痕也是生命本身帶來的而并不只是由這場運動帶來的,比如初戀愛人的永遠離去,這幾乎是每個人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誰沒有青春呢?
電影是美好的。電影的張力來自人與人和人與景的交流中,而非巨大的戲劇沖突或突發(fā)事件帶來的高潮,“影片要潛在的深情,不要煽情和濫情。影片結(jié)構(gòu)要散,不要戲劇性,一切有如生活的自然流動?!边@是她在拍《北京,你早》時說過的話,用在這部電影也是極恰當?shù)?。受法國新浪潮的影響,電影里幾乎均為自然光,色調(diào)雖然稍顯黯淡但是平和安靜,非深受《紅色沙漠》影響的張藝謀帶來的視覺刺激。李純蹲在河邊的枯樹上洗臉的鏡頭、葬禮、泥石流等等鏡頭,是印象非常深刻的鏡頭,構(gòu)圖很獨特。除了李純和任佳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外,其他主要演員大爹、大哥、伢、啞巴和依波都是當?shù)厝?,講著我們聽不懂的民族語言,演得都十分自然質(zhì)樸,我們看到《秋菊打官司》《一個都不能少》又何必驚呼業(yè)余演員的加入呢。同一年陳凱歌拍了《一個和八個》,讓人不由得感嘆,1984年對于中國電影真是一個好年頭?;叵胍幌峦荒甏碾娪?,獨有這個電影的味道這么沁人心脾的獨特。
美好還在于它總是有些缺憾,在想象中把她修飾得她更美。電影還不夠連續(xù),有些片段略顯支離破碎,比如給小孩子看病一段。這是一部對白非常簡練的電影,但是由于背景的交代,旁白的使用過多,如果旁白去掉會更加突出影像的力量。
我慢慢的關(guān)上這個罐頭的盒蓋,我希望它的保質(zhì)期是永遠。
青青的野葡萄
淡黃的小月亮
媽媽發(fā)愁了
怎么做果醬
我說
別加糖
在早晨的籬笆上
有一輪圓圓的紅太陽
你坐在向南的露臺上,我在黑暗的房間里為你唱歌。你聽到了嗎?掌燈時分,我將離去,當你傾聽著夜間的天籟,那時也許你能聽到我的歌聲,雖然我已不再唱歌。
這篇影評有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