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札疑云》的故事發(fā)生在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上。主人公羅伯特·卡斯特爾是一位年輕的作家,他來到這個小鎮(zhèn)尋找靈感和安靜的寫作環(huán)境。然而,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小鎮(zhèn)似乎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小鎮(zhèn)上,羅伯特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小川真由美,她似乎對他有著特殊的關(guān)注。同時,他還結(jié)識了一位叫做山田的年輕警察,山田似乎對這個小鎮(zhèn)上的一些事件有著特殊的興趣。隨著故事的發(fā)展,羅伯特逐漸揭開了小鎮(zhèn)上的秘密,他發(fā)現(xiàn)這個小鎮(zhèn)上發(fā)生了一系列離奇的死亡事件。他開始懷疑這些事件背后隱藏著某種惡魔的力量,而小川真由美似乎與這些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調(diào)查的過程中,羅伯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古老的信札,這些信札似乎揭示了小鎮(zhèn)上的一些真相。他決定將這些信札公之于眾,以揭露真相并保護小鎮(zhèn)的居民。然而,當(dāng)他準(zhǔn)備公開這些信札時,他突然遭到了一系列的威脅和暗殺。他意識到,他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更大的陰謀之中,而他的生命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最終,羅伯特決定與小川真由美一起合作,揭開真相并保護自己的生命。他們最終發(fā)現(xiàn),這個小鎮(zhèn)上的一些人正試圖利用惡魔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成功地揭露了這個陰謀,并將那些罪犯繩之以法?!缎旁稍啤肥且徊砍錆M懸疑和驚悚的電影,通過一個小鎮(zhèn)上的一系列事件,探討了人性的復(fù)雜性和惡魔的力量。這部電影成功地將原著小說中的故事搬上了銀幕,并通過精彩的演員表演和緊張刺激的情節(jié),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
《沒有寄出的三封信》電影劇本
文/〔日本〕新藤兼人
譯/李正倫
《沒有寄出的三封信》是新藤兼人根據(jù)美國埃里拉·奎恩的原作加以改編,并由野村芳太郎導(dǎo)演,新近在日本上映的新影片。影片通過一個大資本家女兒的婚姻糾葛,反映出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關(guān)系,譴責(zé)了損人利己的卑劣行為。全劇情節(jié)緊湊,推理嚴(yán)密,語言簡潔,在藝術(shù)手法上,也有可借鑒之處。
——譯者
出場人物
唐澤光政(六十歲)
以出身于名門高第自夸的唐澤家第十一代家主。曾留學(xué)英國。堅持名門高第的權(quán)威主義。具有強烈的個性。
唐澤澄江(五十二歲)
表面看來似乎是一個盲從丈夫的人,但她卻能堅持自己的意見。是一位善良的母親。
唐澤麗子(三十一歲)
由于反抗她父親而被逐出家門。她放棄了出身于名門的地位和金錢,但她并不覺得可惜。
唐澤紀(jì)子(二十五歲)
從外表上看好象很嬌弱,但內(nèi)心卻有火一般的熱力。她痛恨自己的愛情遭到背叛,于是以冷靜的手段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是一個惡魔和神同處于一體的女性。
唐澤惠子(二十歲)
健康、爽朗而豁達。能坦率地表示自己的意見并且具有青春朝氣的活動力。
唐澤梨香(四十八歲)
因為門閥觀念而貽誤了青春的老處女。
藤村敏行(二十八歲)
既反對門閥主義又?jǐn)嗖涣送o(jì)子的愛情,為此而深感苦惱。為了紀(jì)子,企圖爬上自己曾經(jīng)反對過的名門道路,但他的企圖破滅了。
智子(二十五歲)
對藤村有火熱的愛情,為此不惜性命地去行動。但因此害了對方,自己也招致被殺。
羅伯特(鮑勃)(二十五歲)
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正義感,年輕有活動力。是美籍的第三代日本人。
大川美穗子(二十六歲)
藤村敏行的親妹妹,為救哥哥當(dāng)了采訪記者。具有強韌的意志和誠摯的兄妹感情,是一個性格堅強和膽大心細的年輕女性。
峰岸檢察官(二十九歲)
唐澤惠子的未婚夫。對惠子雖有愛情,但對光政的專橫跋扈卻表示反對,決不為光政徇私舞弊。
牛山傅士。(六十五歲)
唐澤家的座上客,老好人。經(jīng)營醫(yī)院,接受光政的支援。
柏原局長(五十歲)
唐澤家星期六晚上的必到之客。反對光政的名門意識,但有屈從于權(quán)威的卑微習(xí)性。
橋山推事(五十八歲)
順從光政的權(quán)威主義,是一個善良的人。
石井社長(四十五歲)
曾追求過紀(jì)子,但沒有成功。極力想巴結(jié)唐澤光政,但一看到對自己沒利時立刻背叛。
1.唐澤家的走廊(夜)
很明顯地看得出這是一座明治年代的西式建筑,長長的走廊,造得十分精致。
正面是門廳。旁邊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側(cè)面。
走廊左側(cè)的盡頭處是書齋和飯廳的門。
走廊右側(cè)的盡頭處是廚房和日本式房間的紙窗欞隔扇。
電話鈴響個不停。
這里微微聽到古典音樂,但沒有人出來接電話。
唐澤惠子慢慢從樓梯上下來,她拿起聽筒。
惠子:“喂,喂,是唐澤家……???對,對,是唐澤家!你是美國的、加利福尼亞的圣達戈谷口的君代的外孫子羅伯特·藤倉(注1)……請吧,請吧!再說一遍。對,對!我是唐澤惠子……”
老奶媽阿崎從廚房出來。
阿崎(她耳朵似乎有些聾):“惠子小姐,剛才是洗衣店來的?”
惠子:“打什么岔呀,鈴響了半天啦!”
阿崎(她照舊按她想的說下去):“這個狡猾的洗衣店,從老輩子他們就出出進進地取送衣服,現(xiàn)在倒好,打電話問起來啦,要不稟告老爺克他們一頓,可真不行……”
惠子根本沒理她,推開飯廳的門。
2.飯廳
古典音樂是從這里傳出去的。
飯廳寬綽豁亮,使人感到這里厚重舒緩的氣氛。
飯廳的一半當(dāng)起坐間,擺著皮沙發(fā)和立體聲裝置?;葑拥哪赣H澄江正在安安靜靜地喝咖啡和欣賞古典音樂。
惠子進來。
惠子:“媽媽!”
澄江把指頭放在唇邊“噓”地一下讓她注意。
惠子把門輕輕關(guān)上。
3.走廊
惠子朝門廳那邊走去,去開書齋的門。
4.書齋
高高的天棚,寬闊的窗戶,靠墻擺滿了書櫥??吹贸?,這是書齋兼客廳。
唐澤光政那張足有一鋪席那么大的書桌上,擺滿了郵票冊。他正在翻閱那些郵票。
惠子開門進來。
惠子:“爸爸!”
光政(仍然看他的郵票冊,頭也不抬地):“什么?”
惠子:“一個自稱是圣達戈的谷口君代的外孫子羅伯特·藤倉打來電話?!?br>光政(仍然頭也不抬地):“哦,哦?!?br>惠子:“從香港打來的?!?br>光政:“從香港打來的。(重復(fù)她的話)”
惠子:“他說明天到咱家來?!?br>光政(這時才仰起臉來):“明天?”
惠子:“說明天早晨乘泛美航空公司飛機到達成田機場,十二點到達宇部機場。”
光政(突然著急地說):“那是我姐的外孫子呀!太突然啦,去接一下!”
5.宇部機場
支線班機降落。
羅伯特·藤倉走下飛機。
他穿著厚斜紋布褲,上身是運動衫。
行李只有一個軟提包。
惠子:“哈羅,密斯特羅伯特!”
羅伯特:“噢!是我。是惠子小姐么?”
日本話說得滿不錯。
惠子:“是我,唐澤惠子。”
羅伯特:“很好。你來接我太好了?!?br>兩人握手。
惠子:“提箱呢?”
羅伯特:“行李就這些?!?br>惠子:“就一個?”
羅伯特:“對,很好?!?br>
6.通向萩城的山區(qū)公路
惠子的車奔馳在公路上。
駕駛臺旁邊的是羅伯特。
7.唐澤家的宅門
汽車開進門去。
8.飯廳
羅伯特和光政握手,然后同澄江握手。惠子頗感興趣地在旁看著。
光政:“君代姥姥身體好么?”
羅伯特:“是,我姥姥身體還算不錯?!?br>光政:“你姥姥現(xiàn)在干什么哪?”
羅伯特:“我姥姥當(dāng)農(nóng)民。我媽媽勸她別干了,可她說:‘我還很好?!汩L得很象我姥姥。”
光政(笑):“你姥姥是我姐嘛,當(dāng)然很象啦?!?br>羅伯特:“很好?!?br>光政:“你的日本話說得很不錯,跟誰學(xué)的?”
羅伯特:“跟我姥姥。我媽的日本話說得很糟?!?br>光政:“你到日本來的目的?”
羅伯特:“研究日本文化!”
光政:“嗬,日本文化。”
羅伯持:“我姥姥生了三個姑娘,二姑娘千代子就是我媽。我媽媽生了四個孩子,第三個兒子就是我,羅伯特。請你叫我鮑勃吧。今年我從芝加哥大學(xué)畢了業(yè),我在大學(xué)學(xué)的是日本史。我對日本文化很感興趣,因為日本是我姥姥出生的國家。”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下。
他的視線被吸引到門那邊去。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面孔白皙的女人,她是唐澤紀(jì)子。
光政:“啊,鮑勃,這是我的女兒紀(jì)子?!?br>鮑勃:“初次見面,請你……”
紀(jì)子默不作聲,望著他微微一點頭,轉(zhuǎn)身走開。
澄江(稍作解釋似地):“那姑娘現(xiàn)在情緒不大好?!?br>鮑勃:“很好,她象幽靈那么美?!?br>說到這里,他又愣住了。
原來門旁站著一位著一身黑服的初進老年的女人。
兩只大眼睛,鮮紅的嘴唇。她是老小姐梨香。
光政:“這是我的妹妹梨香?!?br>鮑勃:“哦,梨香夫人!見到您,很好?!?br>惠子:“是小姐!”
鮑勃:“哦,失禮!”
梨香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同他握手。
9.當(dāng)天夜里
星期六晚客廳里必到的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
按老規(guī)矩,阿崎在門廳處迎接。進了飯廳(客廳)之后,惠子給鮑勃一一介紹。鮑勃換了一條老式的葛巴丁褲,上身還是那件運動衫。
光政和澄江雖然都是便服,但都是質(zhì)料高超的。梨香照舊是一身黑服。
首先來到的是警察局長柏原。
惠子:“這位是本地的警察局長。”
局長(用英語):“你好。”
鮑勃:“晚上好?!?br>第二位是醫(yī)學(xué)博士牛山。
惠子:“這位是醫(yī)學(xué)博士牛山先生。我們都是先生給接生的呢?!?br>牛山(仔細地看看鮑勃):“嗯,很象姥姥君代呢?!?br>鮑勃:“很好。”
牛山同鮑勃握手。第三位是長門日報社社長石井。
惠子:“這是本街唯一的地方報紙長門日報社的石井社長。”
石井:“第三代也完全跟日本人的面孔一樣哪?!?br>鮑勃:“我的血呀,不論哪里的血,都沒有混血,只有純粹日本人的血?!?br>第四位是橋山推事和他的妻子邦子。
惠子:“這是法院的推事橋山先生和邦子夫人?!?br>橋山:“這眼睛和君代的一點也不差?!?br>鮑勃:“眼睛比嘴還能說話?!?br>握手。
第五位是峰岸達夫。
惠子:“這位是檢察廳檢察官峰岸先生?!?br>鮑勃:“噢,這可是可怕的人。”
有力地握手。
阿崎和女仆阿雪端著盛酒杯的大托盤送酒。
廚房里,體格魁梧的廚師傅善吉正在忙得不可開交。
光政:“諸位,我的姐姐君代,四十年前由于失戀而遠渡美國,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虧得失戀,她在加利福尼亞遇上了一個很能干的男人,現(xiàn)在都有了這么漂亮的外孫了,他名叫羅伯特·藤倉,大家就叫他鮑勃吧。在我們家星期六晚的集會上,能把這個漂亮的小伙子介紹給大家,我很高興。這個年輕人,有些自大,他說他要研究日本文化。對于這個從只有遼闊的土地而沒有任何文化傳統(tǒng)的鄉(xiāng)間來的、渾身牛糞味兒的鄉(xiāng)下人,我想讓他體會一下日本文化的深廣與源遠流長。因此,短時期內(nèi)他要住在我家,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br>局長:“干杯!”
鮑勃端著酒杯送到唇邊,扭頭一瞧,愣了一下。
只見紀(jì)子不聲不響地站在門口。
那是一副令人驚奇的美貌。
10.院子(夜已深)
惠子領(lǐng)著鮑勃從游廊下來,走向院子。
院子里有兩棵大楠樹高高聳立,廣伸枝椏,把院子遮得陰森森的。
廣闊的院子里的一角,有一幢小巧玲瓏的西式二層樓房,緊閉著的風(fēng)雨窗,似乎在說明有什么問題。這個樓房就是他們所稱的“綠樓”。
惠子領(lǐng)著鮑勃到這里來。
11.綠樓里
惠子進來,換上拖鞋。
她拿拖鞋給鮑勃。
惠子:“這房子你可以隨便使用?!?br>鮑勃:“是,很好?!?br>惠子把起坐間的門打開,打開電燈開關(guān)。
這里是飯廳和沙龍。乍看起來并不豪華,然而陳設(shè)卻是所費不貲的。
惠子:“你和大家一起在正房那里就餐。”
鮑勃:“很好?!?br>惠子打開廚房的門,開燈。
惠子:“廚房?!?br>這回打開浴室的門,打開電燈。
惠子:“浴室?!?br>鮑勃:“很好。”
她領(lǐng)鮑勃上二樓。
鮑勃:“惠子姑娘!”
惠子停步。
她站在樓梯中間。
鮑勃:“你爸爸偉大到多大程度啊?”
惠子:“我爸爸是本市第一流的名人,他繼承唐澤家的門第,到他是十一代了。我爸爸是曾留學(xué)英國的紳士。他是銀行的總經(jīng)理,商工公會的會長,教育委員會的名譽顧問。除此之外還有數(shù)不清的令人敬慕的頭銜。頭銜,這個日本詞你懂么?”
鮑勃:“就是肩膀頭上很榮耀的accessory(裝飾品)。”
惠子:“O.K!”
12.二樓走廊
惠子順樓梯上來。
她打開靠近樓梯的那扇門。
13.房間
已經(jīng)開著電燈。
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但卻是非常高雅的房間。
床、沙發(fā)、柜櫥,一切家具都是質(zhì)量高超的。
鮑勃的那個軟提包已經(jīng)放在圓桌上。
惠子和鮑勃進來。
惠子:“這是你的臥室?!?br>鮑勃:“這可當(dāng)之有愧呀,我從來還沒住過這么高級的臥室?!?br>惠子:“這里呀,本來是給我紀(jì)子姐姐充當(dāng)新房的呀?!?br>鮑勃:“紀(jì)子?”
惠子:“對,就是你所說的象幽靈一般的美人?!?br>鮑勃:“什么叫‘充當(dāng)新房’?”
惠子:“就是過結(jié)婚生活的。”
鮑勃:“為什么沒有充當(dāng)新房呢?”
惠子:“因為失戀啦。”
鮑勃:“失戀?”(他沒聽懂日語失戀這個詞)
惠子:“就是lost love(失戀)!”
鮑勃:“哦,明白啦。那么,那就是精神上得病啦?!?br>惠子:“我爸爸特意給紀(jì)子蓋了這幢樓,可是,快要結(jié)婚時,姑爺就跑啦。都說這房子不吉利,所以誰也不來住?!?br>鮑勃:“姑爺為什么跑呢?”
惠子:“這還是個謎。因此我爸爸想把它賣掉,可是結(jié)果如何呢?來看房的買主,從樓梯上跌了下去,摔破了腦袋,死了?!?br>鮑勃:“噢,人世上是有運氣不好的人哪?!?br>惠子:“于是,本街的人就稱這幢樓是‘災(zāi)難之樓’,誰也不想買它了?!?br>鮑勃:“這給我住,很好?!?br>
14.飯廳(早晨)
精工制做的桃花心木長形餐桌的兩端坐著光政和鮑勃。
還沒有開飯。
光政:“你姥姥種什么呢?”
鮑勃:“種番茄和圓白菜?!?br>光政:“你爸爸呢?”
鮑勃:“他當(dāng)農(nóng)藝師。”
惠子進來。
惠子(用英語):“早晨好!”
鮑勃:“早晨好!”
澄江進來。
澄江:“你睡得好么?”
鮑勃:“很好。”
惠子:“我們今天先從近的地方開始看吧,先看諸侯的城池?!?br>鮑勃:“很好。”
光政:“我們家的祖先就是諸侯府的家老(注2)。家老,這個詞你懂么?”
鮑勃:“懂。家老就是一旦有事的時候切腹自殺的人?!?br>
15.大門
與此同時,一輛出租汽車開到門口,一個男人從車上跳下,神色緊張。
他向司機說了聲“等一等”就朝樓門跑去。
16.飯廳
光政把番茄汁一下喝光。
光政:“今天是個痛快的星期天,我也陪你去參觀吧?!?br>話未說完,老奶媽阿崎變顏變色地跑了進來。
阿崎:“老爺,那個,那個……”
說著,指著走廊。
光政:“什么事?”
阿崎:“他在門廳那里……”
17.門廳
剛才坐出租汽車來的那個人站在門廳。
他眼窩深陷,兩腮瘦削,襯衣的領(lǐng)子是臟的,領(lǐng)帶歪歪扭扭。這人是藤村敏行。
光政從飯廳走出來,慢慢地朝門廳處走去。
跟在他后邊的澄江仔細地看著站在門廳的那個人。
澄江:“啊,是藤村……”
她不由得小聲地叫出聲來。
藤村敏行望著走上前來的兩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握緊的兩個拳頭在打哆嗦。
光政(叉開兩腿站著):“你沒有必要到這里來!”
惠子站在飯廳的門旁看著,鮑勃站在她身后好奇地朝他們這邊窺視。
敏行(突然象喊叫似地):“讓我見一見紀(jì)子!”
光政(非常憎惡地):“不愿意看到你,你也夠恬不知恥的啦!”
敏行(哀求地):“求求您,讓我見見紀(jì)子!”
光政:“不能見。你出去!”
敏行(喊叫):“紀(jì)子!”
光政:“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他望著站在樓梯上的紀(jì)子的面孔。
敏行:“紀(jì)子!”
紀(jì)子非常害怕,急轉(zhuǎn)身逃進屋子,把門關(guān)上。
敏行:“紀(jì)子!我有話跟你說!”
他穿著鞋就要往樓上跑。
光政把他擋住,推他的前胸。
敏行想擺脫阻擋搶步上樓。
梨香從二樓緩步下來。她在樓梯中間停下朝下望著。
光政:“出去!”
敏行:“紀(jì)子!”
兩人廝擄在一起。
光政:“鮑勃,你過來!”
鮑勃象是等著這句話似地,馬上跑過來,插進兩人中間,把敏行拉開。敏行想甩開鮑勃的手,因為穿著的鞋腳下一滑,一下跌倒。
善吉跑來,抓住他的前胸,把他推到門外。
惠子跑上二樓。
18.門廳外
敏行被推出門外,朝前跌倒在地。他爬起來朝出租汽車跑去。
19.紀(jì)子的房間
惠子打開門跑進屋子來。
站在窗前往下看的紀(jì)子回頭瞧著惠子,紀(jì)子面色蒼白。
惠子:“姐姐,你為什么不見他,藤村敏行來啦,姐姐!”
惠子說著想拉她的手,但她發(fā)狂似地把惠子的手猛地甩開,把她推出門外,砰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
20.奔馳中的出租汽車?yán)?br>敏行的嘴唇在發(fā)抖。他咬著手指甲,兩眼發(fā)直。
司機三平望著后視鏡說。
三平:“客人,到哪兒?”
敏行:“旅館!”
三平:“哪里的旅館?”
敏行:“哪里的都行!”
21.飯廳
光政走進來。激動的神態(tài)還沒有從面孔上消失。
澄江也是一副很激動的樣子,步履急促地跟著進來。
梨香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很平靜地在喝果汁。
阿崎、阿雪、善吉都站立一旁,看著主人的臉色。
鮑勃稍現(xiàn)緊張,他以好奇的目光觀察著這一切。
光政:“難得的星期天,讓他給攪得個一塌糊涂。”
澄江:“我說呀,他好不容易來啦,聽聽他要說些什么,也許……”
光政:“聽聽他的話?糊涂透頂!他讓我吃了多大的苦頭,難道你已經(jīng)忘啦?(說到這里,當(dāng)他和鮑勃的視線碰到一起的時候,突然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鮑勃,讓你看了一樁怪事,不過也沒什么,一點小事??闯浅厝グ?。(但是仍然無法抑制心里的不痛快。突然發(fā)火地)紀(jì)子怎么啦!”
這時,惠子進來。
惠子:“還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呢?!?br>光政馬上跑了出去。
22.二樓走廊
光政走來,他要開紀(jì)子房間的門,但是沒有打開。
光政:“紀(jì)子,開門!”
23.紀(jì)子的房間
紀(jì)子兩眼表現(xiàn)出恐怖的神色,站在屋子里望著那扇門。
光政的畫外音:“紀(jì)子,開門!”
紀(jì)子在發(fā)抖。
24.樓梯下
鮑勃走來,他仰頭望著二樓。
惠子走來。
鮑勃:“惠子,這要出大事啊。”
25.門外
光政:“紀(jì)子,開門!我有話跟你說?!?br>關(guān)得緊緊的門。
26.飯廳(夜)
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圍桌就餐,開始喝湯。光政的表情雖然溫和,但內(nèi)心活動卻不是溫和的。
澄江的面孔看來似乎很平靜,但她是強制地克制著激動的感情。
梨香則是使人感到幸災(zāi)樂禍似地面無表情。凡是家里出了什么災(zāi)禍,這位老小姐必然喑自高興。
只有紀(jì)子的座位空著,可是人們的視線卻不由得朝那缺席的空間頻頻望去。
阿崎、阿雪開始撤湯盤。
這時門鈴響了。
好象誰都等待著這一聲鈴響似地,人們都為之一愣,抬起頭來。
門鈴象要使這里的人都為之震動似地響著。
惠子想站起來,光政似乎是為制止惠子出去,搶先站起來,以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走出飯廳。
27.門廳
鈴還在響。
光政大步徑直地朝門廳的門走去。
飯廳里的人都走到飯廳門外處看著。光政開門。
門外,敏行面對著門站著。
光政:“你是打算把唐澤這一家攪得七零八落么?你知道你給了紀(jì)子多么大的打擊么?”
敏行突然氣乎乎地沖了進來,打算跑上二樓。
光政用力攔他,被他推倒。
敏行鞋都沒脫就往二樓上跑。
澄江跑過來扶起光政。
28.二樓
跑上樓來的敏行徑直朝紀(jì)子的房門沖去。
敏行:“紀(jì)子!是我,是藤村敏行!讓我見見你,開門吧,我想看到你呀!”
他想推開門。
但門從里邊上鎖了。
敏行:“紀(jì)子,紀(jì)子!”
29.房間里
紀(jì)子望著門發(fā)抖。
30.門外
敏行敲門。
敏行:“我有話跟你說,開門哪!”
他用身體撞門。
31.樓梯下
光政甩開澄江的手打算上樓。
鮑勃跑上來抓住他的胳臂。
光政(出乎人們意外地):“鮑勃!”
鮑勃拉著他的手臂不放,搖頭。
惠子瞪大眼睛看著。
32.門外
敏行用身體沖撞門,反復(fù)猛撞。鎖被撞壞,敏行跌進屋子里。
33.樓梯下
人們吃驚地朝樓上望著。
34.門被撞壞的紀(jì)子的房間
屋子里是黑的,里邊鴉雀無聲。
35.樓梯下
澄江著急,焦慮,忐忑不安。
36.紀(jì)子的房間
突然從里邊傳出紀(jì)子悲痛萬分的哭聲。隨后是敏行的哭聲。
37.樓梯下
大家面面相覷。
這時,紀(jì)子出現(xiàn)在二樓樓梯的欄桿處。敏行摟著她的肩膀。
人們一聲不響地仰視著他倆。
紀(jì)子:“我們要結(jié)婚!”
人們被驚得發(fā)呆,仰頭看著他倆。
鮑勃好象剛剛想起來似地拍手。在他的帶動下,惠子也拍起手來。
38.書齋
光政坐在沙發(fā)上。
在他面前的是敏行,他瑟縮雙肩,簡直就象君王面前的臣仆一樣。他坐在椅子上的一角回話。
澄江悄然坐在旁邊。
光政:“我不喜歡你,你懦弱無能,不合乎我的性格……但是為了紀(jì)子,我就讓一百步吧??赡愕冒l(fā)誓,你要發(fā)誓決不再作有損于唐澤家榮譽的……”
39.本市最高級的美容院
一大排本地的貴婦人每人頭上都頂著一口“鍋”,每個人都在看周刊雜志。
年齡不詳?shù)拿廊菰豪习迩屣L(fēng)女士用濃妝艷抹來掩飾她滿臉的皺紋。
她一面給一位中年婦女做發(fā)型一面饒舌。
清風(fēng):“聽說又溜回來啦。就是那個三年前原因不明地失了蹤的家伙,扔下名門望族的乘龍快婿寶座,真叫人不可思議。今后的結(jié)局又該怎樣呢?唐澤先生是很重視門第的呀?!?br>
40.出租汽車站前停車處
司機三平被他的同伴們圍在中間,他正在繪聲繪色地說著。
三平:“他剛剛跑進去就跑出來了。只見他眼睛都紅了,頭發(fā)倒豎,眼角吊著。哎呀,要說呀,那可象畫上畫的瘋子呢!”
41.警察局長室
局長桌子周圍有吉川警長,小松川刑警主任,以及其他五六個人。
局長:“差五天就要結(jié)婚的時候,男方就突然失蹤了,簡直是全市的人都為之大吃一驚。一向以名門高第自豪的唐澤,也因為這件事弄得很不光彩。男方這個人可真是個怪人。這回呢,還是這樣。突然沖進去,簡直是暴力地、單方地、強迫地要求結(jié)婚。(鄙視地)可也是,紀(jì)子為什么看中了這么個家伙呢?”
42.長門銀行
開門營業(yè)前十分鐘——男女行員共三十人左右,聚集在營業(yè)大廳的中央,大家在低聲悄語。
行員甲:“那家伙溜回來啦!”
行員乙:“失蹤三年啦。”
行員丙:“他當(dāng)?shù)綍嫺敝魅文??!?br>行員?。骸氨豢偨?jīng)理看上了,眼看就成了乘龍快婿的時候……”
女行員:“為什么失蹤的呢?”
行員戊:“這就不清楚了?!?br>行員乙:“還回到這個職位上來么?”
行員丙:“真討厭。反正職位低不了吧?!?br>島田常務(wù)董事走來。
島田:“諸位!有個事兒告訴大家,咱們總經(jīng)理有話跟大家說?!?br>光政走來。
光政:“三年前去職他往的藤村敏行君回來了。因為一直保留他的職位未予更動,所以我們了解了他的理由之后,認(rèn)為應(yīng)予以同意,因此,決定準(zhǔn)予復(fù)職。其次,十八日藤村君和我的次女紀(jì)子將舉行婚禮,請多關(guān)照。”
43.結(jié)婚典禮的大廳
這是一次豪華的結(jié)婚典禮。
新郎敏行、新娘紀(jì)子在媒人橋山推事夫婦的引導(dǎo)之下走進大廳。
光政、澄江、梨香和惠子迎上前去。
來賓有警察局長柏原、檢察官峰岸、醫(yī)師牛山、長門日報社長石井,等等。
石井炯炯的目光注視著新娘的面|孔?;葑幼⒁馐纳駪B(tài)。
44.唐澤家的走廊
這里非常安靜。
門廳的門開了,一個漂亮的婦女進來。看年齡大概是三十歲左右,體態(tài)豐盈,穿身稍顯刺眼的服裝。
這是唐澤光政的長女麗子。
麗子:“大家好!”
走廊處沒有一個人,寂然無聲。
麗子:“都去啦!”
說著,走上樓梯。
飯廳的門開了,鮑勃走出來。
鮑勃:“您是哪一位?”
麗子:“啊!是你呀。聽說你是從加利福尼亞跑來的。我叫麗子,這家的姑娘啊?!?br>鮑勃:“噢!那就趕快請吧。已經(jīng)開始奏結(jié)婚進行曲了?!?br>麗子:“我不參加,因為我要是一去,就把那氣氛給破壞了?!?br>鮑勃:“那么,就請到這邊坐吧。我現(xiàn)在是留下來看家的?!?br>
45.結(jié)婚典禮會場
在局長的倡導(dǎo)下人們在干杯。
46.唐澤家的飯廳
麗子從酒柜上拿來威士忌。往兩個酒杯里倒酒。
麗子:“我們在這兒干杯吧?!?br>兩人干杯。
鮑勃:“為什么你一去就把那氣氛給破壞了?”
麗子:“以后等惠子慢慢地說給你聽吧。我是這家的瘟神!”
鮑勃:“瘟神?瘟神是窮神那樣的么?”
麗子:“對,窮神的親屬!”
鮑勃:“象你這么漂亮的人,怎么會是瘟神呢?!?br>麗子:“你也會說奉承話哪?!?br>兩人干杯。
鮑勃:“你住在哪兒?本街?”
麗子:“不,本市旁邊的叫山口的城市?!?br>鮑勃:“做什么工作?”
麗子:“那可是‘內(nèi)緒’?!?br>鮑勃:“‘內(nèi)緒’是什么意思?”
麗子:“就是秘——密!”
兩人再次干杯。
電話鈴響。
47.樓梯下
電話鈴響。
鮑勃來接電話。
鮑勃:“喂,喂!”
電話中的女人聲:“藤村先生的結(jié)婚典禮結(jié)束了么?”
鮑勃:“現(xiàn)在正在進行。”
女人聲:“請代我向藤村先生說一聲恭喜?!?br>鮑勃:“你是哪一位?”
女人聲:“嘿,嘿,嘿……”
笑了幾聲把電話掛斷。
48.有石崖和土墻等古跡的街道(幾天后的白天)
惠子與鮑勃并肩走來。
鮑勃(執(zhí)拗地):“新郎的爹媽為什么不參加結(jié)婚典禮?”
惠子:“藤村是天涯孤鴻,在這個世界上,他無依無靠。”
鮑勃:“也沒有親戚嗎?”
惠子:“鮑勃,你打聽這些還不如問一問日本文化方面的問題哪。這里是古代武士住的街道?!?br>鮑勃:“我對于人比對文化更感興趣?!?br>
49.萩城的舊城址
石崖。繁茂的濃綠。護城河里的睡蓮。
兩人走來。
鮑勃:“藤村是哪里生的人?”
惠子:“東京?!?br>鮑勃:“東京的人為什么跑到遙遠的萩城來呢?”
惠子:“就業(yè)考試。全國各大學(xué)的學(xué)生都能夠隨便挑選去哪個公司工作,接受哪個公司的考試。他就挑選了我們長門銀行?!?br>惠子把話打住,示意他不要再問。
但鮑勃卻不停地問下去。
鮑勃:“麗子說過,她要是參加結(jié)婚典禮,就會把氣氛破壞了。這是為什么?”
惠子:“我麗子姐姐把她自己的一生都毀了?!?br>鮑勃:“麗子為什么仍然過獨身生活?”
惠子:“她呀,男的把她扔下就跑了。(扭過頭來對他)為什么?”
鮑勃(笑):“不啦,我的‘為什么’就到此結(jié)束吧?!?br>惠子:“你是個相當(dāng)執(zhí)拗的人哪?!?br>鮑勃:“蜜月旅行要到北海道轉(zhuǎn)一圈么?”
惠子:“對。還有件事要拜托你哪?!?br>鮑勃:“我知道。紀(jì)子他們是要住那綠樓吧?”
惠子:“一點兒不錯。我姐姐住的那間要騰出來,就請你搬進去住吧?!?br>說到這里她愣住了。
峰岸站在她前面石崖的背陰處。
惠子:“哎呀,你怎么啦?”
峰岸:“到你家去過了,說是你到這兒來了,我就……”
惠子:“有什么事么?”
峰岸:“你跟我約定今天和我去聽音樂嘛?!?br>惠子:“哎呀,請愿諒,我忘啦。”
鮑勃:“和我們一起看看城池好不好?”
峰岸(憤憤然地看了惠子一眼):“我從兒童時代起就看著這個城啦?!?br>
50.松下村塾
鮑勃和惠子站在松下村塾前。
峰岸一肚子的不高興站在他倆身后。
惠子:“松下村塾!”
鮑勃:“我知道。吉田松陰在這里傳播了學(xué)問?!?br>惠子:“你知道的還不少呢?!?br>鮑勃:“吉田松陰成了維新革命的犧牲者,被幕府的官員斬首了,(突然,眨了眨眼睛看著惠子)三年前藤村為什么突然逃走?”
惠子:“這個問題呀,只有問藤村本人才知道?!?br>峰岸(有點生氣的調(diào)子):“他就是那么一個不可理解的人,也是一個到處傳播禍害的家伙?!?br>鮑勃在惠子耳旁小聲地說話。
鮑勃:“這個人為什么這樣不高興?”
惠子(同樣對他耳語):“請原諒,因為他將要成為我的丈夫?!?br>峰岸豎起耳朵來聽他們說些什么。
51.宇部機場(數(shù)日后)
惠子的車停在停車場上。
鮑勃打開助手座位旁邊的車門下來,走向剛從駕駛臺上下車的惠子。
鮑勃:“那個男人為什么扔下麗子就跑啦?”
惠子:“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一天到晚光是為什么?!?br>鮑勃:“對不起?!?br>惠子:“我那麗子姐姐和一個來萩城演戲的話劇演員私奔了。不久,她就被那演員冷淡了,拋棄了,于是她也就溜回來了。這樣,她就損害了唐澤家的聲譽,所以,她就回不了家了。”
鮑勃:“她為什么私奔呢?”
惠子:“因為呀,因為我爸不允許她和演員這類人結(jié)婚。(望望天空)啊,回來啦?!?br>地方班機降落。
52.在山區(qū)公路上奔馳的汽車
前邊是惠子和鮑勃。
后座上是紀(jì)子和敏行。
紀(jì)子的表情是頗感滿足的樣子,眼皮稍腫脹,而眼睛卻象一汪水似的。
敏行再也沒有那種讓人看著不順眼的痕跡了。
惠子:“姐姐,你們蜜月旅行期間,把房子早就給你們收拾好了。那個綠樓沒拆掉到是對了呢?!?br>聽了惠子的話,敏行的臉上掠過一抹陰影,但還沒有達到讓人意識到什么的程度。
惠子(對敏行):“你們不在的期間,你的行李到了?!?br>敏行:“凈是些沒用的東西,可以交鐵路運的。”
惠子:“有十四個……放在倉庫里了。”
鮑勃:“結(jié)婚典禮的那天,有人掛電話來向你道喜,是一位女的?!?br>敏行:“誰呢?”
鮑勃:“沒說名字?!?br>敏行:“謝謝!”
53.唐澤家的門廳
惠子拿著手提箱進來。
惠子:“回來啦!”
鮑勃拿著一個很沉的皮箱進來。
他身后是紀(jì)子和敏行。
光政、澄江、梨香、阿崎、阿雷、善吉等人紛紛從里邊出來上前迎接。
紀(jì)子:“回來啦?!?br>敏行:“我們回來啦?!?br>光政:“辛苦啦。”
澄江:“辛苦,辛苦!”
充滿和善、明朗氣氛的寒暄。
光政:“廂房早就收拾好了?!?br>
54.綠樓的門廳
鮑勃拿著提箱和皮箱進來,放在門廳里。
隨后進來的是紀(jì)子和敏行。
鮑勃輕輕地點點頭,似乎是說再見的意思,他轉(zhuǎn)身要走,敏行默默地向他伸過手來。
兩人握手。
55.二樓的夫婦臥室
紀(jì)子和敏行進來。
原來的床已經(jīng)換成雙人床了。
整個房間完全符合新婚夫婦房間的要求,布顯妥貼,裝點適宜。
兩人分不出誰是主動與被動地擁抱在一起。
56.飯廳
光政、澄江、梨香在這里。
澄江(好象一切都放下心來似地):“太好啦,看見他們倆那個樣我就放心了。紀(jì)子的神情就象換了個人似的呢?!?br>梨香:“藤村這三年期間,都是在什么地方干過什么呢?”
光政:“這些事情就不要再問啦,他總算回來了嘛。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東京的北海漁業(yè)總公司的確有他的名字。藤村敏行這個人哪,是個器量小而善良的人哪。”
澄江:“可真的,他還是很不錯的人哪,因為畢竟是回來了嘛?!?br>
57.紀(jì)子原來的房間
鮑勃和惠子進來。
惠子:“從今天起這就是你的房間。”
鮑勃:“很好的房間。這里還有紀(jì)子的香味兒呢。紀(jì)子回來的時候是一副深感幸福的樣子?!?br>惠子:“藤村也是深感幸福的樣子哪?!?br>鮑勃:“真是俗話說的,不打不成交啊?!?br>惠子:“我給你說說三年前藤村為什么突然逃跑的吧。”
鮑勃:“噢,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呢?!?br>惠子:“原因在于那所房子。”
說著,看了看窗戶。
從這里可以看到,緊在窗戶前面的大楠樹那一邊就是那幢小綠樓。
惠子:“我紀(jì)子姐姐和藤村的婚事定下來之后,我爸爸就給她蓋了那所小樓,可是這件事很不合藤村的心意?!?br>鮑勃:“為什么?”
惠子:“藤村雖然愛我姐姐,可是也為我姐姐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而苦惱。因為藤村愿意找個小小的公寓,過他們兩個人的獨立生活。”
鮑勃:“這個想法很好嘛?!?br>惠子:“可是我姐姐也真不了解藤村心里的想法。因為她從小就是在根本沒缺過錢的家庭里養(yǎng)育的,所以她只是想到,有錢總比沒錢生活得好。藤村的的確確為這個問題深感苦惱。娶總經(jīng)理的女兒作妻子,岳父又給蓋了房子,可是藤村并沒有因此而興高采烈。他萬般無奈就逃跑了。”
鮑勃:“可是,這回就搬進給他們蓋的樓里去了。”
惠子:“藤村雖然逃跑了,但并沒有忘了我姐姐。我想,因此他才忍辱含垢地回來了?!?br>
58.綠樓的夫婦臥室
在床上的夫婦兩人。
紀(jì)子:“再不放開你了!”
敏行:“我也不放你了!”
59.銀行
開始營業(yè)前一全體行員已經(jīng)集合好。
正面是光政和島田常務(wù)董事,敏行站在他們面前,對全體行員致詞。
敏行:“從今天起,得蒙準(zhǔn)予恢復(fù)原來的職位,敬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
60.綠樓的后門
紀(jì)子和惠子拆開從倉庫取出的敏行托運來的行李和包裹。
鮑勃也在幫忙。
惠子(看著發(fā)件人的地址):“藤村原來在北海道的釧路哪?!?br>紀(jì)子:“是從東京的總公司調(diào)到那邊兒去的?!?br>有十二個瓦棱紙箱,其余兩件是托運的舊寫字臺和書箱。
瓦棱紙箱里裝的是洗換的衣服和大量的書。
紀(jì)子:“二樓中間的那間給藤村先生作書齋啦,把寫字臺和書箱都放到那里去吧。”
鮑勃把書箱扛進樓里。
61.二樓的走廊
鮑勃扛著書箱走進中間的屋子。
62.后門
紀(jì)子和惠子打開瓦棱紙箱往外取書。
惠子:“出乎我的意外,藤村還是位讀書家呢?!?br>紀(jì)子:“全是經(jīng)濟的書哪?!?br>說著兩手抱著一疊書站起來。
就在這時,厚厚的書開始往下滑,她想盡力不讓它掉下來,可是全都噼噼啪啪地散掉在地上。
書恰好掉在蹲在地上的惠子跟前,惠子正要把掉在地上而張開的書整理好。
惠子:“啊,信!”
說著,拾起三封信來,交給紀(jì)子。
紀(jì)子:“這是藤村先生寫的字哪。”
接過信來,從敞著口的信封里漫不經(jīng)心地掏出來看。
惠子:“書這東西真沉哪?!?br>她抱著一疊書站起來。
與她站起來的動作相反,紀(jì)子卻蹲下來看信。
她看完了這封趕快看另外兩封。
惠子:“姐姐,這上邊再給我放兩三本?!?br>回頭一瞧。
紀(jì)子面色蒼白,茫然若失。
惠子:“姐姐,你怎么啦?”
這時,鮑勃正好從走廊的后門來。
鮑勃:“不舒服了么?”
紀(jì)子好象從失神狀態(tài)中蘇醒過來,把信放回信封。
紀(jì)子:“啊,沒什么!”
惠子:“臉?biāo)籽?!?br>紀(jì)子:“只是有點兒發(fā)暈罷咧。”
這時,忽然背后傳來敏行粗壯的聲音:“我回來了?!?br>紀(jì)子連忙把信夾在書里,剛要站起來的一剎那,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敏行:“紀(jì)子!”
跑上前來,把她抱起。
紀(jì)子處于半失神狀態(tài),她身不由己,瘋狂般地要掙脫開他的手。
敏行:“紀(jì)子、你怎么啦!”
惠子、鮑勃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fā)作,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胡亂掙扎的紀(jì)子忽然清醒過來,眨眨眼睛望著敏行。
敏行:“怎么的啦?
紀(jì)子(突然變貌變色地):“放開我,放開我!”
掙脫開他的手,想要奔后門走去,但一個踉蹌又跌倒。
敏行跑上前把她抱起。
63.夫婦房間
紀(jì)子被安排在床上。
敏行、惠子、鮑勃圍著床站著。
紀(jì)子閉著雙眼,眼角處淚珠滾滾。
敏行:“紀(jì)子……”
似乎討厭他的呼喚,她歌斯底里地喊起來。
紀(jì)子:“出去,都出去,讓我一個人……”
64.飯廳(第二天早晨)
敏行從游廊上進來。
敏行:“早安!”
光政已經(jīng)在餐桌前就座,正在瀏覽晨報,聽到敏行的寒暄,也說了聲“早晨好!”調(diào)子是親切的。
惠子和鮑勃坐在沙發(fā)上看報,同時注意敏行的舉措。
澄江、梨香進來,和敏行寒暄過后就座。
紀(jì)子從游廊上進來。
紀(jì)子:“早晨好!”
使人感到象從未發(fā)生過昨天那樣的事一般,表情是那么爽朗和歡悅。
惠子和鮑勃一面悄悄地觀察著她,一面在餐臬前就座。
阿雪把郵件拿來,按老習(xí)慣,放在光政面前。有四五封信。
光政很快地一一過目,拿出一封,遞給敏行。
光政:“你的?!?br>敏行看看寄件人的住址。
臉上刷地表現(xiàn)出不太明顯的狼狽相。
惠子和鮑勃把這一剎那的表情看個真切。
阿崎端來果汁。
紀(jì)子平靜地喝果汁。
65.綠樓的門廳
敏行進來之后急匆匆地打開信封讀信。
66.綠樓的外面
從正房出來的紀(jì)子突然停步。
通過門廳的側(cè)窗,她看見站在門廳里看信的敏行那半邊臉。
67.門廳
紀(jì)子進來。
然而這里已不見敏行的蹤影。
68.起坐間
敏行把那封信點著。聽到門聲,連忙把點著的信揉滅,扔進紙簍。
這時,門開處紀(jì)子探頭進來。
紀(jì)子:“你不多呆會兒……”
敏行:“啊,普通行員遲于總經(jīng)理上班是不行的呀?!?br>走上前去同她親吻。
紀(jì)子深情地接受。
69.正房的門廳外
銀行的車已經(jīng)來接光政,停在外面。
敏行從院子那邊朝車庫走去。
70.二樓走廊的窗戶
惠子和鮑勃朝下面望著。
車庫里開出來的是敏行的那輛新車。
惠子:“這是爸爸祝賀他們結(jié)婚送給他的禮物?!?br>敏行的車出門而去。
光政坐的車也平穩(wěn)地開出大門。
惠子:“收到那信臉色就變了?!?br>鮑勃:“是女人的手筆。”
惠子:“已經(jīng)燒了吧。”
71.綠樓的門廳
惠子和鮑勃進來。
紀(jì)子笑容滿面地同他們打招呼。
惠子:“今天不是要換起坐間的窗簾么?”
紀(jì)子:“對不起。鮑勃,把你參觀的時間給占了,可真過意不去。等把這房子安排妥當(dāng)了,我陪你好好地逛一逛……”
鮑勃:“我高興地等待著?!?br>
72.起坐間
三人進來。
紀(jì)子:“把這個窗簾拿下來換上新的……我先把咖啡泡上。”
說完,去廚房。
鮑勃和惠子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字紙簍。
里面有沒燒完的那封信。
鮑勃趕快把它拿出來。
這時,紀(jì)子端著裝咖啡杯的托盤進來。
鮑勃把信藏在身后。
電話鈴響。
紀(jì)子放下托盤去接電話。
73.走廊
紀(jì)子來接電話。
紀(jì)子:“喂喂,啊,是你……”
74.起坐間
惠子、鮑勃看那沒燒完的信。
只剩下“智子”兩個字。
75.走廊
紀(jì)子:“啊,是妹妹呀……請,請,跟誰都用不著客氣,是你的妹妹嘛……”
惠子和鮑勃在門那里偷聽。
76.飯廳(夜)
即將開飯的時刻,人們都陪著光政坐在沙發(fā)上。立體聲裝置播出古典音樂。
光政:“噢,是你妹妹呀……”
敏行:“是!”
惠子、鮑勃、紀(jì)子都在注意他們的談話。
敏行:“我妹妹智子從小就被我叔叔抱養(yǎng)過去,離別以后,幾乎沒有什么聯(lián)系。所以,結(jié)婚典禮也沒請她來?!?br>紀(jì)子:“歡迎啊,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她?!?br>光政:“現(xiàn)在干什么哪?”
敏行(毫不猶豫地):“是個職業(yè)婦女,打字呢。比我小三歲,二十五。不是一個母親生的,我們長相都不相似……告了假,說是上萩城來看看……”
光政:“既然是你的妹妹,那就跟家里人一樣,當(dāng)然歡迎啦?!?br>
77.萩城車站月臺
敏行、惠子、鮑勃等候火車進站。
快車緩緩開進來。
一雙美麗的腳慢慢地站到站臺上。
這人就是智子。
她蒙受到一下巨大的沖擊,因為剎那之間使她感到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漂亮。
智子:“哥哥,我來啦!”
78.車站前
他們一同走出車站。
站前行人都回頭看著。
出租汽車停車場的三平瞪大眼睛瞧著。
他們朝惠子的車走去。
79.唐澤家的大門
汽車緩緩地開進去。
80.飯廳
惠子走在前頭先進來,隨后是智子、敏行、鮑勃。
光政、澄江、紀(jì)子正在這里等候他們。
敏行:“這是我妹妹智子。這位是我岳父、岳母,這是紀(jì)子……”
智子:“我是智子,請多關(guān)照。”
紀(jì)子:“歡迎你來。”
澄江:“歡迎!”
智子一點也不發(fā)怯,大大方方地應(yīng)對如流。
但是她那大膽的作風(fēng)和那肉感的服裝卻使唐澤家的人們多少覺得不可理解。
光政:“坐火車?yán)哿税???br>智子:“不累,因為我很想欣賞欣賞日本腹地的風(fēng)光哪?!?br>梨香進來。
光政:“這位是我妹妹梨香?!?br>智子:“初次見到您,我是智子。”
嬌美的微笑。
但梨香卻一點笑容也沒有。
81.綠樓二樓的走廊
紀(jì)子領(lǐng)智子走來。
打開并排三間的最末一間屋子的門。
82.客廳
紀(jì)子、智子進來。
智子的皮箱已經(jīng)放在這里。
紀(jì)子:“請你住這間?!?br>智子:“哎呀,太漂亮的房間啦。簡直象進了豪華的飯店一般?!?br>紀(jì)子:“一定累了吧。給你安排一下洗澡的東西,洗個澡之后就請休息吧?!?br>說完,走出房間。
智子站在屋子里朝外面望了一會兒。攝影機拍攝她的背影。
然后悠然地坐在沙發(fā)上。掏出紙煙叼在嘴上。
83.飯廳(夜)
人們在餐桌前都安安靜靜地以應(yīng)有的風(fēng)度在喝湯。
智子:“這是什么呀,一點味兒也沒有!”
人們象觸了一下電似地表現(xiàn)出“?……”和“!……”的反應(yīng),但訓(xùn)練有素的風(fēng)度立刻控制住它。
智子自己卻滿不在乎。
敏行氣得發(fā)青的側(cè)面像。
84.廚房
阿崎進來和廚師善吉耳語。
善吉:“什么?說沒味兒?往上潑醬油好啦,這個鄉(xiāng)巴佬!我也不是吹牛,這是在倫敦多年鍛煉出來的手藝呢!”
85.綠樓里通明的燈火
綠樹濃蔭之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各個窗戶的燈光。
86.起坐間
紀(jì)子、敏行、智子三人坐在沙發(fā)上喝茶。
智子(站起來):“一夜平安!”
慢慢地走出房間。
紀(jì)子:“智子長得真漂亮?!?br>敏行(裝作絲毫也不感興趣地):“也許是?!?br>
87.二樓走廊
智子上來,進了最末一個房間。
88.廚房
紀(jì)子在收拾碗盞。
敏行探頭進來。
敏行:“早晨再收拾,趕快睡吧?!?br>紀(jì)子:“好!”
89.二樓走廊
上樓的敏行,進了夫婦房間。
90.最末一間屋子
站在那里不動的智子的背影。她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來。
91.鮑勃的房間
鮑勃關(guān)上電燈,從窗戶朝這邊望著。
透過濃密的樹枝,綠樓好象就在眼前。
二樓兩端的房間都點著燈。
惠子悄悄進來,同鮑勃站在一起瞧著。
智子房間的燈關(guān)了。
惠子、鮑勃注視著綠樓的燈光。
樓下的燈關(guān)了。
92.二樓走廊
走上樓來的紀(jì)子,打開夫婦房間的門。
93.夫婦房間
敏行已經(jīng)上了床。
紀(jì)子脫下衣服換上室內(nèi)服。
94.鮑勃的房間
因為惠子老是躲開妨礙她窺視的樹枝,不知不覺地把臉快同鮑勃的臉貼在一起了。
紀(jì)子房間的燈關(guān)了,床頭的臺燈亮起來。
惠子與鮑勃的臉貼在一起,惠子吃了一驚,連忙離開。
最末一間屋子燈亮了。
95.二樓走廊
最末一間房子的門的下部分——悄悄地打開,一雙赤足走出來,輕盈小步走過紀(jì)子他們的房間。
96.夫婦房間
紀(jì)子睡在敏行的懷里,她的頭貼在敏行的胸前。
97.樓梯
一雙赤足悄悄地走下樓梯。
98.夫婦房間
敏行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起床。
紀(jì)子熟睡的半邊臉。
敏行悄悄地走出房間。
99.浴室前
敏行走來,開門。
淋浴噴頭的嘩嘩的噴水聲。
100.夫婦房間
紀(jì)子翻過身來。
101.美容院(數(shù)日后)
本街的幾位貴婦人圍著清風(fēng)女士在扯閑話。
婦女A:“挺漂亮的呀?!?br>婦女B:“百分之百的肉彈?!?br>婦女C:“只是風(fēng)度稍差一點兒?!?br>清風(fēng):“說是那位姑爺?shù)拿妹?,出身是壞不了的……?br>婦女D:“象個演員?!?br>婦女E:“我覺得象酒吧間的女招待。”
婦女A:“不象呀。”
婦女B:“不象是兄妹?!?br>婦女C:“干什么來的呢?”
清風(fēng):“是哥哥叫她來的吧?準(zhǔn)是想讓她看看自己當(dāng)了新姑老爺?shù)纳駳鈩艃??!?br>
102.唐澤家的門廳(黃昏,五點左右)
峰岸進來。
峰岸:“接大家來啦?!?br>澄江穿著外出服裝出來。
澄江:“正在等你?!?br>光政、梨香、敏行、紀(jì)子、智子都穿著外出服裝出來。
惠子與鮑勃是隨便的服裝。
光政:“峰岸君,開車來的?”
峰岸:“對,惠子就坐我的車吧。”
惠子:“我不去呀?!?br>峰岸(立刻表示不滿):“干嘛呀,讓我買預(yù)售票的不是你嗎?”
惠子:“頭疼著哪?!?br>峰岸:“頭疼一點兒怕什么?”
光政:“現(xiàn)在就吵嘴可不好,不愿去的就別去啦,年輕人看文樂,光覺得悶的慌?!?br>智子:“我代替惠子坐你那車。大概不大愿意吧?!?br>敏行:“智子?。ㄘ?zé)備她)”
紀(jì)子微笑地看著他們。
人們一起走出去。
惠子:“請走好!”
峰岸回頭瞥了她一眼走出去。
鮑勃和惠子留下來。
惠子:“本來你該去。文樂是最高的日本傳統(tǒng)藝術(shù)呀。每年只在市民會館演出一次……”
鮑勃:“很遺憾,我也是頭疼。”
103.綠樓的外面
鮑勃從正房出來,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綠樓,開門進去。
104.門廳
鮑勃打開手電照亮,立刻熄滅,走上樓梯到二樓去。
105.二樓走廊
鮑勃上樓,走近中間那個書房。
這時,從門下邊的隙縫看見屋子里刷地一下漏出光亮,立刻又熄滅,接著又亮了,隨后又滅了。
鮑勃悄悄地擰開門把,然后猛地一推門沖了進去。
只聽得黑暗中“啊”地一聲喊叫。
隨后是有人跌倒的聲音。
跌倒的鮑勃用手電照了一下。
鮑勃:“噢,原來是惠子!”
惠子:“哎呀,鮑勃,你差點兒把我嚇?biāo)??!?br>鮑勃:“你來干什么?”
惠子:“我倒要問你來干什么呢!”
兩個人彼此用手電照著對方。互相瞧著。
兩人莞爾一笑。
兩人同時:“信哪!”
鮑勃:“這么說,你頭疼是撒謊嘍!”
惠子:“我看你也是!”
鮑勃:“我非??释玫侥切┬?,我看紀(jì)子是因為那個信才出的毛病。”
惠子:“這里我都找遍了,沒有啊?!?br>鮑勃:“是從書里掉出來的,如果再藏在書里,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一定是藏在別處了?!?br>惠子:“出乎我的意外,你這里(敲敲頭)還挺清楚呢。”
106.夫婦房間
兩人進來之后立刻搜尋。
鮑勃把立柜上的帽盒拿下來,打開。
惠子用手電照著。
帽盒里有一頂裝飾著花朵的帽子,下邊有一張薄紗紙,紙下邊是三封信。
鮑勃:“藏在這里太不高明啦?!?br>惠子:“不過,因為是我姐的帽子,所以就用不著擔(dān)心藤村會發(fā)覺,他也不會想到我們來找它吧。(看看信封)沒寫收信人哪。”
抽出信來。
這回是鮑勃用手電給她照著。
惠子:“致妹妹,敏行寄……光寫妹妹沒寫名字,是什么原因?這里有日子哪,是八月十一日,是下月呀。(讀信)因為太忙,久未通信。今天妻子染病,雖然看起來不象重病,但是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連大夫也不知道。下次再寄信?!?br>打開第二封。
惠子:“八月二十日,致妹妹,敏行寄。不愿意讓你掛心,可是又不能不讓你知道。比以前更壞了。妻子的病很重。我正在盡一切可能地想辦法。”
念下一封。
惠子:“九月一日,致妹妹,敏行寄。妻子死了,今天死的。我沒有妻子了,她臨死……我再也不忍寫下去了。如有可能,你來一趟好不好。”
107.文樂的舞臺
演到賣菜的阿七發(fā)狂的戲劇高潮。
開排坐在一起觀看的紀(jì)子和敏行。
智子看著他倆。
108.夫婦的房間
鮑勃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回帽盒,而且和原來一樣。
惠子由于特別緊張,拿手電的手在發(fā)抖。
鮑勃:“夾著這信的那本書呢?”
惠子(聲音顫抖地):“在隔壁的書架上。”
109.書房
兩人進來。
惠子借助手電從書架上找到那本書。
惠子:“是本毒物學(xué)的書哪。”
她把它拿出來。
鮑勃用手電照著。
惠子很快地翻著書頁。翻到折角的一頁。
惠子:“寫的是砒霜化合物的問題。砒霜和砷?!?br>鮑勃:“噢!砷哪!”
惠子:“砒霜的化學(xué)方程式,有毒作用,致死量,解毒劑,對由于砒霜中毒而引起的疾病的處理方法。(吃驚,仰臉望著鮑勃)藤村這是打算害死我姐姐呀!”
鮑勃:“這簡直是荒唐透頂?!?br>惠子:“這有什么荒唐的?我姐姐看了這些信嚇得暈過去了。她想到不能讓大家惦念著她,所以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br>鮑勃:“新姑爺為什么非殺死新婚的妻子不可呢?”
惠子:“你不是也看到那信了么?不是連死的日子都預(yù)先告訴他妹妹了么?”
鮑勃:“既然那樣,為什么不投到郵筒里呢?”
恵子:“那是他打算過兩天就投寄的,再不然那也許是留下的底稿。”
鮑勃:“惠子,可不要冒失啊,要好好地調(diào)查一番?!?br>惠子:“對。好好地調(diào)查調(diào)查吧。對我爸爸和媽媽可都要保守秘密!”
110.嚴(yán)島
渡船朝著名勝地嚴(yán)島開去。
甲板上有智子、紀(jì)子、惠子、敏行和鮑勃。
好象浮在水面上似的大華表。
鮑勃:“噢,神妙極啦!”
111.嚴(yán)島的朱漆回廊
五個人來到浮在波浪上一般的朱漆回廊。
敏行上階梯時沒有注意,險些失足。剎那之間,智子伸手扶他。
紀(jì)子、惠子、鮑勃都看著這一動作。
112.紅葉谷
五個人在喂鹿。
敏行一個人離開大家,智子走過去相陪。
惠子(對紀(jì)子):“多親熱的兄妹呀!”
紀(jì)子點點頭。
113.唐澤家的飯廳(夜)
剛吃過晚飯的片刻休息。古典音樂舒緩有致地在飯廳中回蕩。
澄江在看岸田劉生的畫冊,梨香在擺撲克牌。
光政把他搜集郵票的本子拿來,在澄江面前攤開,指給她看。
澄江仔細地看著,不住地點頭。
智子從游廊上進來,她的態(tài)度非常隨便。
她站在飯廳的中央,很悠然自得地吸紙煙。
光政瞧了她一眼,好象根本不理她似地到澄江的沙發(fā)那里瞧集郵冊。
澄江示意她,請她坐在沙發(fā)上。
智子并不理會,到立體聲裝置那里看唱片目錄。
智子:“全是老掉牙的呀!”
澄江扭頭瞧了她一眼,頗為不滿但未形于色。
光政故意不理她。
鮑勃站在門外走廊上朝里望著。
智子:“沒有搖擺舞曲、現(xiàn)代爵士樂一類的么?”
誰都沒有搭腔。
智子(粗野地):“一夜平安!”
說完,離開飯廳朝游廊走去。
光政(似乎是忍無可忍地):“這家伙到底還要呆多久!”
114.綠樓的起坐間
智子進來。
敏行在看電視。電視播的是文化教養(yǎng)節(jié)目中的“日本傳統(tǒng)工藝”。
智子:“哥哥!”
敏行以責(zé)備的眼光回頭看著她。
智子:“這玩藝兒有什么意思!”
說著,叭地一聲把電視關(guān)上。
智子:“嗓子干哪!”
紀(jì)子從廚房出來。
紀(jì)子:“要可口可樂呢,還是要咖啡?”
智子:“有啤酒?”
紀(jì)子:“我想那邊有,我去拿來?!?br>敏行:“算啦!干嘛還特意跑一趟!”
智子:“哥哥,我要喝嘛?!?br>紀(jì)子:“我去一下……”
說完走出去。
115.綠樓外面
紀(jì)子朝正房走去。
鮑勃從繁枝密葉的花木叢中探出身體,朝燈火輝煌的起坐間望著。
從他這里看到,智子和敏行站在起坐間里彼此睨視著。
敏行似乎是逃避對方的視線,急轉(zhuǎn)身朝走廊而去。
智子也不慌不忙地跟了出去。
116.鮑勃的房間
惠子在這里觀察著綠樓。
117.綠樓二樓最末一間屋子
電燈亮了一下,立刻熄滅。
118.綠樓外面
鮑勃躲進繁枝密葉的花木叢里。
因為他看到,紀(jì)子提著裝有三瓶啤酒的籃子,手里托著一個裝有用魚做的什么酒肴的西式盤子回來了。
進了門廳的紀(jì)子立刻出現(xiàn)在起坐間。
因為她看到智子和敏行都不在,便去了廚房。
鮑勃仍在花木叢中觀察。
敏行到起坐間來。
紀(jì)子端著裝有啤酒和酒杯的托盤從廚房進來。
紀(jì)子:“只剩下三瓶啦,智子!”
敏行:“她上二樓去一下,馬上就下來?!?br>紀(jì)子又回廚房去。
敏行打開瓶塞倒酒。
智子從門口一陣風(fēng)似地進來。
紀(jì)子從廚房拿來裝著干酪的西式盤子。
紀(jì)子:“什么都沒有,要來點兒干酪。”
智子:“啊,好久沒吃啦,喝啤酒有它就行啦?!?br>說完,喝了一大口啤酒,拿起干酪來嚼。
敏行喝了一點。
紀(jì)子只是為了奉陪似地沾了沾唇。
智子:“你不喝?”
紀(jì)子:“呃,我一點兒也不行?!?br>智子:“象啤酒這種東西,簡直跟水一樣。我在啤酒館干過活。啤酒館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紀(jì)子:“呃,我沒去過哪?!?br>智子:“老百姓的那些事兒你還不知道哪?!?br>敏行(耐不住性子):“智子!少絮絮叨叨地扯那些無聊的話好不好!”
智子:“啊,是無聊么?”
紀(jì)子:“讓她說下去嘛,挺有趣兒的?!?br>智子:“那可是重勞動,一天大概得走十公里,兩條腿累得都彎不過來,屁股一陣陣地疼。每天凈聞這股味兒,慢慢地鼻子啦,神經(jīng)啦,全都麻痹啦,過上一年,就能咕嘟咕嘟地喝了。”
敏行(氣憤地):“你說的這是誰呀!”
智子:“說的我呀!”
敏行(惡狠狠地瞧著她):“你根本就沒上啤酒館那樣的地方干過什么活!”
智子:“你不知道,哥哥,我干過許多營生哪,象游覽汽車的導(dǎo)游女郎什么的……”
敏行(氣得臉色驟變,站起來):“這些胡謅八扯的話,住嘴吧!”
智子一聲不吭地喝啤酒。
紀(jì)子給丈夫的杯子倒上啤酒。
119.二樓走廊(深夜)
最末那間屋子的屋門下部慢慢地打開,一雙赤足溜出屋子。
這雙腳輕輕地在走廊上走著,到紀(jì)子夫婦的房門前停住。
120.夫婦房間
紀(jì)子的臉貼在敏行的胸前。
敏行的胳臂放在紀(jì)子的背后。
121.樓梯
那雙赤足順樓梯走下來。
122.夫婦房間
敏行悄悄地把胳臂抽出來。
看起來紀(jì)子睡得很沉。
敏行悄悄地下床。
123.浴室
淋浴的水噴打在瓷磚上。
噴在腿腳上的水花四濺。
124.攝影機的鏡頭隨著一雙腳往下移動。
那雙腳停在浴室門前。
浴室門已經(jīng)半開著。
在淋浴噴頭猛烈的噴水聲中,聽到一男一女壓低嗓音的爭辯聲。
敏行的聲音:“你是個什么女人哪!”
智子的聲音:“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哪,明白么?”
敏行的聲音:“無聊的家伙!”
智子的聲音:“無聊的是哥哥!”
隨后只聽到猛烈的噴水聲。
125.銀行
敏行桌上的電話鈴響。
敏行:“喂,喂?。ㄆ沉艘幌轮車?,有所顧忌,把聽筒緊緊按在耳朵上)現(xiàn)在不行,(親切地)等一等給你掛電話?!?br>
120.繁華街
這里有電話亭。智子沿著那后邊的一條道路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去。
行人都扭頭瞧著她那大膽的服裝和風(fēng)度。
鮑勃在盯著她。
127.美容院
智子進來。
聚集在這里的本街的貴婦人們都瞧著她。
智子大大方方地讓她們看。
智子:“能幫幫忙么?”
清風(fēng)女士走上前來,恭而敬之地行禮。大講奉承話,大獻殷勤。
清風(fēng):“多承照顧。您是唐澤府上的貴客吧。我們一直是承蒙唐澤府上的偏愛。好,請到這邊吧。啊,您的穿著打扮實在太漂亮啦?!?br>
128.市立醫(yī)院的門前
紀(jì)子以平靜的步伐朝正面的門廳走去。
在門前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看。但是廣場上沉靜的很,沒有任何人……。
129.飯廳(夜)
紀(jì)子、智子一起從游廊上進來。
坐在沙發(fā)上聽音樂的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都站起來到餐桌前就座。
紀(jì)子、智子也就座。
阿崎、阿雪擺上湯盤。
光政:“藤村呢?”
紀(jì)子:“說是要加班。”
光政:“不會有什么必須留下來加班的工作嘛。”
智子:“這幾天每天都回來得很晚,這銀行可存心要把人累死?!?br>澄江(故意把她的話遮掩過去):“你參觀了么?”
智子:“鄉(xiāng)下就該象個鄉(xiāng)下的樣子,可是什么都要模仿中央,腐俗不堪。不過空氣還干凈,這倒湊合著說得過去。”
梨香(挖苦地):“那就少到外邊去吧。”
鮑勃:“我的皮膚嬌氣,特別怕太陽,嘿,嘿嘿……”
130.鮑勃的房間
鮑勃和惠子進來。
惠子:“爸爸說不會有什么必須加班的工作哪?!?br>鮑勃:“從智子來了之后,藤村就回來得晚了?!?br>
131.大門(十分鐘之后)
惠子的車開出大門。
助手座位上的是鮑勃。
132.有古跡土墻的那條街
路旁有個孤零零的電話亭。
惠子把車停下,兩人下車。
133.銀行的值班室
值班員來接電話。
值班員:“沒有,今晚上沒有任何人加班。這個星期沒有加班的?!?br>
134.鮑勃的房間
鮑勃進來,惠子跟在他后面。
屋子里不開燈,兩人相對而坐。
惠子:“如果無班可加,那么他在干什么呢?”
鮑勃眼也不眨呆呆地望著天棚。
惠子(自問自答似地):“有些奇怪。敏行的那些信本來是要寄給他妹妹的嘛,不,也許已經(jīng)寄給她了……不管怎樣,總而言之,智子已經(jīng)從敏行那里得到了那些信,已經(jīng)得到了預(yù)告我姐姐死期的那封信。所以她才跑到這兒來的?!?br>鮑勃:“她跑來要干些什么呢?”
惠子:“是啊,她跑來要干些什么呢。他們倆也許正在計劃把我姐姐殺掉?!?br>鮑勃(聲音大起來):“好不容易找到幸福的藤村,為什么要殺死紀(jì)子呢?”
惠子的視線突然被窗戶那邊吸引過去。
135.俯視透過花木叢的樓下
從后門進來的敏行,步履蹣跚地朝綠樓的門廳走去。
136.鮑勃的房間
兩人朝樓下望著。
137.綠樓的門廳前
敏行推門進來。
紀(jì)子從起坐間出來迎接他。她在等他回來。
紀(jì)子:“回來啦?”
敏行剎那間好象是面帶怒色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面對紀(jì)子那么親切的目光,立刻有點畏縮,連忙躲開她的視線。
紀(jì)子:“每天晚上加班很累了吧?”
敏行:“你用不著老是坐等我。趕快睡覺去得啦!”
紀(jì)子:“你還吃點什么嗎?”
敏行:“算啦!”
他抓著樓梯扶手上了二樓。
138.二樓
上到二樓的敏行一愣,停住腳步。
筆直的走廊,盡頭的暗處站著一個人朝這邊望著。那是智子。
那間屋子的房門開著,屋子里的光強烈地照射著走廊的半面。
139.沿海岸線的公路(第二天)
惠子的車奔馳在公路上。
鮑勃坐在助手座位上。
鮪勃:“走路時腳下沒根,他都搖搖晃晃了?!?br>惠子:“他不喝酒,這個人是一杯啤酒下肚就滿臉通紅的,可是……”
鮑勃(扭頭望著海):“圣達戈的海也是藍的,可是日本海的大海卻更藍更美呀?!?br>惠子:“偶爾在外邊吃吃飯也好吧,我們就找一個能看見大海的靠窗座位,吃個炸牛排吧?!?br>
140.海濱白色的飯店
惠子把車開進停車場。
鮑勃拉了拉惠子的胳臂。
因為這里停著紀(jì)子夫婦結(jié)婚時光政贈給的那輛車。
惠子:“那是藤村的車呀?!?br>
141.飯店的休息廳
鮑勃、惠子進來。
鮑勃(對侍者):“娛樂場白天也開著么?”
侍者:“對,二十四小時不停地營業(yè)。”
142.地下室的娛樂場
說是娛樂場,實際上是賭博場。
賭博輪盤在轉(zhuǎn),一大群人圍著它。
這些人中有旅游者,還有特意遠道結(jié)伴而來的好賭的婦女們。
這是一個用人工光線照得亮加白晝的晝夜不分的場所。
鮑勃和惠子進來。
人們都在熱中于賭博,所以誰都不理睬他倆。
兩人窺視了一下用火紅的帷幔隔起來的酒吧間。
只見敏行歪歪扭扭地倒在角落里的沙發(fā)上。
惠子上前搖他起來。
惠子:“藤村先生!藤村先生!”
敏行雖然睜開朦昽的雙眼,但是視線模糊。
鮑勃:“藤村先生,這個時間你必須坐在銀行的椅子上吧?!?br>但是藤村只是茫然地瞧著他們。
經(jīng)理人走過來。
經(jīng)理人:“您是哪一位?”
惠子:“我是這個人熟識的人……他什么時候到這兒來的?”
經(jīng)理人:“今天一大清早就來了?!?br>惠子:“他天天來么?”
經(jīng)理人:“是,常常來??雌饋硭€不善于賭輸贏,,所以總是這么醉醺醺躺倒才算完事?!?br>鮑勃抱他起來。
敏行(舌頭已經(jīng)動轉(zhuǎn)不靈,卻仍在喊叫):“把那女人干掉!把那家伙殺掉!”
143.公路
鮑勃駕駛敏行的車。
敏行精疲力竭地靠在助手座位上。
惠子的車跟在后面。
敏行(仍在喊叫):“殺了她!象這樣的女人……”
前方一輛車如離弦之箭一般開來。
車上坐著柏原局長、吉川警長、小松川刑警主任、峰岸檢察官。
兩輛車刷地一下交錯而過。
局長:“是惠子和那個家伙?!?br>峰岸老大不痛快地回頭望著。
144.飯店門口
警察局的車開到。
局長、峰岸等人進了飯店。
145.娛樂場
局長、峰岸等人一擁而入。
經(jīng)理人立刻表現(xiàn)出狼狽不堪的面孔。
146.綠樓的門廳里
惠子開門,鮑勃架著爛醉未醒的敏行進來。
從房間里出來的紀(jì)子大吃一驚。
紀(jì)子:“哎呀,這是怎么啦!”
惠子(責(zé)難的口氣):“醉啦!”
147.二樓的夫婦房間
鮑勃把敏行放在床上。
敏行(自言自語):“畜生……殺掉……”
紀(jì)子:“怎么啦,是我呀,是紀(jì)子!”
敏行好象吃了一驚,他簡直要把眼角掙裂似地睜大眼睛看著紀(jì)子。
紀(jì)子:“你怎么啦?”
敏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他扭動著身子哭得很悲痛。
紀(jì)子和惠子不知所措地守望著他。
鮑勃一愣,扭頭看去。
原來智子站在門口。
智子(簡直象對待他人一樣,不關(guān)痛癢地):“哥哥,怎么啦?”
148.洗臉室(第二天早晨)
敏行正在刮臉。
似乎是剃刀逆著皮膚表面刮胡須的聲音。
腫脹的宿醉未醒的眼睛。
紀(jì)子的身影在鏡中一掠而過。
149.廚房
紀(jì)子簡直要哭的樣子低頭瞧著。
敏行跪在她面前哀求她。
敏行:“呶,紀(jì)子,求求您,借給我吧!”
紀(jì)子:“盡管你這么說,可是我哪里有三十萬那么多的錢?”
敏行:“要沒有這筆錢我可就絕望啦?!?br>從二樓下來的智子站在走廊上悄悄地看著。
紀(jì)子:“你為什么去賭博?”
敏行(拼命地辯解):“借了朋友的錢,到期不還不行,所以就去賭一下想贏幾個……”
惠子悄悄地來到后門,窺視里面的情況。
紀(jì)子:“問題在于為什么借朋友的錢?!?br>敏行:“到這里來之前,在那個公司的時候就借了朋友的錢。因為鬧病和生活費用有了困難……”
紀(jì)子:“好吧,那就求求爸爸看吧!”
敏行(著了慌):“別跟爸爸說吧,讓爸爸知道了就……”
說著,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紀(jì)子手指上的那只戒指。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翡翠戒指。
150.大街上
敏行急匆匆地走去。
鮑勃盯著他,跟了下去。
敏行進了一家當(dāng)鋪。
151.總經(jīng)理室
敏行進來,鞠了一躬。
光政從碩大的辦公桌那面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敏行慢慢地來到桌子前邊。
光政:“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么?如果有想談的問題,你就說吧?!?br>敏行(不敢仰視):“不,沒有什么。”
光政:“對于你的工作情況,評價是不好的呀?!?br>敏行:“對不起?!?br>光政:“藤村君,你沒有遵守諾言。這樣你就沒資格當(dāng)唐澤家族的一名成員哪。你出去三年,已經(jīng)成了完全無用的人啦?!?br>
152.唐澤家的飯廳
下班回來的光政和澄江談話,聲音雖低,口氣卻是嚴(yán)厲的。
光政:“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個器量小的人,還不至于工作上偷懶和酗酒??墒亲詮乃妹脕砹酥螅萎吢?。請她走吧!”
澄江:“由我跟他好好談?wù)勗僬f吧,你要是一說,可能造成齟齬。我以為,所以這樣,其中必有什么緣故?!?br>光政:“這女人實在討厭。藤村這個人也不通情理,把這么一個妹妹叫到這兒來,簡直是豈有此理?!?br>紀(jì)子從游廊上進來。表情是明朗的。
紀(jì)子:“啊,爸爸,我想舉行個宴會。收了人家的祝婚禮物,還沒有任何答謝的表示呢!所以,我打算搞個答謝宴會。他妹妹也正好在這兒,我覺得這正好。呶,行吧?”
澄江(好象一塊石頭落地似地):“這可不錯,你說呢,這不挺好么?以紀(jì)子和藤村的名義,招待大家一次嘛?!?br>光政(勉勉強強地):“嗯,可以吧?!?br>澄江:“你看,惠子和峰岸的婚事,是不是也該趁這個時候向大家宣布一下更……”
光政:“峰岸君家里還沒有提出正式要求、那可不行?!?br>澄江:“可是他們倆已經(jīng)從今年春天起,就以雙方家長都滿意的關(guān)系相處呢。”
光政:“我們家是食祿一千五百石的諸侯的首席家老,峰岸家雖然是士族,但也不過是食祿五十石的貧窮士族而已。門第不同啊,我們不能說:請你家娶我們的姑娘吧。”
紀(jì)子表情平靜地在聽她父母的談話。
153.綠樓的起坐間(夜)
唐澤家星期六晚上沙龍的客人都來了。有柏原局長,牛山博士,橋山推事夫婦,石井社長,峰岸檢察官。
此外是唐澤家的人:光政、澄江、梨香、鮑勃。
阿崎、阿雪忙若給大家分送喝的東西。
敏行今天晚上的表情是明朗的,他往返于廚房和起坐間,幫忙做些雜事。
惠子給紀(jì)子和善吉在廚房里幫忙。
惠子:“諸位,今晚上的菜全是我姐姐親自動手做的?!?br>紀(jì)子(笑容滿面地):“今天晚上善吉給我當(dāng)助手,請大家等著看我的手藝吧。”
智子從與此方向相反的門進來。她那大膽而使人產(chǎn)生肉感的服裝,簡直令人瞠目結(jié)舌,為之驚嘆。
智子:“什么我都吃,別給下毒藥就行?!?br>紀(jì)子:“一定給你放上足夠而且好吃的毒啦?!?br>姑嫂兩人的來言去語博得大家的掌聲。
154.廚房
紀(jì)子、善吉進來。
敏行跟來。
紀(jì)子:“好,開始干吧。(對敏行)你呀,你來幫忙吧?!?br>說完,捏起配料臺上的東西嘗嘗味道。
155.起坐間
智子把唱片放在立體聲裝置上。
搖擺舞曲立刻轟轟地響起來。人們驚得發(fā)呆似地一齊看著智子。
智子拍著手一個人跳舞。這時,從游廊上象一陣風(fēng)似地進來的麗子,長裙飛舞地陪著智子跳起來。
智子跳著跳著就把局長拉過來陪她一起跳。
麗子也把牛山博士拉過來。
光政表現(xiàn)出很不高興的神色。
鮑勃卻看得津津有味。
紀(jì)子從廚房里端著一個擺著菜的大托盤出來。
當(dāng)她正要放在餐桌上的時候,突然呼吸急促,腿一彎,托盤扔出很遠,自己跌倒在地。
澄江、梨香一聲尖叫。
跳舞的人們停下,只有搖擺舞曲仍在響。
敏行跑上前來,正要抱起紀(jì)子,紀(jì)子卻發(fā)出特別恐怖的尖叫掙脫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嘴角顯出嘔吐即將發(fā)作的樣子,趕緊往走廊跑去,鉆進浴室,把門關(guān)上。敏行追過去,打算開門,但是門開不開了。
敏行(喊叫):“紀(jì)子,紀(jì)子!”
澄江、惠子、光政、麗子等人趕到門口,紛紛喊著“紀(jì)子,怎么啦?”“開打,紀(jì)子!”都想把門弄開,但是打不開。
來客們也為這突然的事故弄得茫然不知所措,木然站在那里。
只有智子神色一如往常地看著這一切。
鮑勃分開眾人,用身體撞門,兩次、三次。
門終于被他撞開。
把頭伸進洗臉盆里的紀(jì)子回頭瞧著,白色的解毒劑溶液掛在她的嘴角上。
不知為什么,紀(jì)子好象獲得一次勝利似地回頭瞧著大家,可就在這時,她又跌倒在地。
鮑勃抱起紀(jì)子。
紀(jì)子仍在嘔吐。
156.夫婦房間
紀(jì)子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
周圍站著敏行、澄江、光政、惠子和牛山博士。
他們后面是局長、峰岸、石井、麗子、鮑勃。
牛山:“是砒霜中毒。因為喝了氧化鎂乳劑,所以得救啦。”
光政:“家里怎么會有砒霜?可是紀(jì)子為什么要帶著解毒劑呢?”
157.起坐間
智子一個人在這里,她在喝加冰的威士忌。
麗子進來。
麗子:“據(jù)說是砒霜中毒。”
智子:“那是農(nóng)藥里用的有劇毒的藥啊。”
麗子:“治老鼠的藥里也用它呢?!?br>智子:“一定是有誰要害紀(jì)子。廚房里的人有嫌疑?!?br>善吉表情激動。
善吉:“你也到廚房來過!你不是去問過:今天有什么好菜呀?”
智子:“那就是說,我也是可疑的啦!”
局長突然進來。
智子:“啊,局長先生,放毒殺人犯找到啦?”
局長:“啊,砒霜是不容易弄到手的東西,所以,也許是老鼠的腳上沾著這東西給帶上去的?!?br>
158.廚房
峰岸來到廚房,仔細地看配料臺上的東西。
阿崎、阿雪膽顫心驚地呆立在一旁。
159.夫婦房間
紀(jì)子睜開眼睛。
她看著守候在她身旁的人們,看著看著就害怕起來。
紀(jì)子(喊叫):“都出去,都離開這兒!”
敏行:“紀(jì)子,你怎么啦?紀(jì)子!”
紀(jì)子:“快出去!你們要不出去我就從窗戶跳下去!”
160.起坐間
人們從二樓來到這里。
只見智子卻一只手拿著酒杯坐在沙發(fā)上喝酒。
161.夫婦房間
紀(jì)子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她叨叨咕咕,但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敏行坐在一角,頗感恐怖地看著她。
162.起坐間
澄江突然提高聲調(diào)地說起來。
澄江:“我們家里怎么會有砒霜呢。這且不去說它啦。一定是有誰往紀(jì)子要吃的東西里下了砒霜。如果不是這樣,廚房里的人們就都被砒霜給毒死了,只有紀(jì)子一個人中了毒,說明他的目的就是……”
光政:“下廚房的必須都得搞個明白?!?br>峰岸、局長從廚房過來。
峰岸:“我已經(jīng)請局長趕快采取措施啦?!?br>局長:“我想主管人員一會兒就到?!?br>光政:“如果傳到社會上去那可不好看啦……”
局長(立刻讓他放心):“按機密事件處理,請放心?!?br>峰岸瞥了一下局長。
智子:“我,我哥哥,惠子,鮑勃,還有太太,都出入過廚房,這么說,都可疑啦?!?br>光政(強壓著怒火,語調(diào)和緩地):“我說你呀,這樣的場合,請你就少喝點兒酒吧?!?br>三名化驗員進來。
163.唐澤家的飯廳
人們坐在沙發(fā)、椅子上等待化驗結(jié)果。
這里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善吉、阿崎、阿雪、智子。
此外還有牛山博士、石井社長、橋山推事夫婦。
164.廚房
正在進行檢驗。
臨場監(jiān)督的有局長、峰岸。
165.綠樓二樓的夫婦房間
紀(jì)子恐怖地在喊叫。
紀(jì)子:“啊,請原諒我,不要害死我……”
敏行非常焦急地在一旁守候著她。
敏行:“紀(jì)子,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說著,握住她的手。
紀(jì)子瘋狂般地甩開他的手。
166.飯廳
人們都朝一個方向望去。
因為局長和峰岸進來了。
局長:“別的吃的東西里一概沒有砒霜的痕跡?!?br>惠子:“那就是說,目標(biāo)只是我姐姐吃的東西……”
局長:“對。據(jù)說,紀(jì)子把東西盛到盤子里,嘗味的時候吃了些,那個盤子上就有砒霜?!?br>石井(大聲地):“這是殺人案件哪!”
局長:“對。是殺人未遂案件。”
好象是征求峰岸的同意。
石井:“犯人就在這屋子里?!?br>牛山:“可是,這么輕率地下結(jié)論,合適么?”
光政:“象砒霜這類東西,不是能隨便弄到手的吧?”
峰岸:“到藥房里,如果沒有過硬的證明是買不到的。如果醫(yī)院里有熟人,那自然是另外的問題……”
光政(對局長再三叮囑):“這事希望保密,(對石井則略施壓力)也希望不要上報。自從三年之前發(fā)生那件事情以來,紀(jì)子害怕社會上的閑言碎語。我自己也不想成為茶余飯后的話題?!?br>局長:“等紀(jì)子恢復(fù)健康以后再了解情況吧。這事情如果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的話,究竟是不是殺人未遂案件還不知道呢。所以,一切都要保守秘密?!?br>
167.綠樓的起坐間(事情發(fā)生后第三天的白天)
紀(jì)子好象心緒正常,非常平靜地坐在椅子上。
對面坐著局長向她了解情況。列席的有峰岸檢察官和吉川警長。
周圍是: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敏行、智子、牛山博士、橋山推事、石井社長。
紀(jì)子:“砒霜是我自己搞的。”
人們都大吃一驚,簡直是無聲的嘩然。
紀(jì)子:“我還是上廣島大學(xué)的時候,住在同一宿舍的一位朋友在醫(yī)學(xué)院上學(xué),她是泰國的留學(xué)生。我跟她說,我們家里老鼠很多,她就說你用這個治它吧,就把砒霜給了我,而且還給了我為防萬一的解毒劑……”
局長:“這位朋友現(xiàn)在……”
紀(jì)子:“當(dāng)然已經(jīng)回泰國啦。我把它放在廚房的柜廚里就忘了。爸爸,三年前老鼠不是很多么?我以為準(zhǔn)是一個偶然的什么動作弄到我吃的東西里去了。準(zhǔn)是一個什么偶然的動作,這樣一來,大家自然就會想到誰在企圖毒死我吧。據(jù)說別的東西里都沒有砒霜,是吧?既然如此,這不挺好么?純粹是由于我自己粗心大意,所以我希望就不要再研究它啦?!?br>智子:“對嘛,這是你的粗枝大葉搞的,可給我添了大麻煩。在座的都懷疑是不是我放了毒。我差點就被打成殺人犯哪。”
敏行:“你總是吊兒郎當(dāng)?shù)?,?dāng)然會這樣啦,趕快回去得啦?!?br>紀(jì)子:“你不要這么說吧。這對不起智子。智子,你可別介意呀。我希望你永遠住在這里?,F(xiàn)在你要是走的話,我可太難過啦。求求你,再呆些日子吧?!?br>智子(氣憤地瞪著敏行):“哿哥,好不容易來的呀,不趕我走也行吧?”
168.鮑勃的房間
鮑勃和惠子進來。
惠子:“犯人是藤村哪?!?br>鮑勃輕輕地搖頭。
惠子:“那信你還記得么——八月十一日,妻子今天鬧病了——果然跟那信上說的一樣出了事?!?br>鮑勃(溫和的然而卻是執(zhí)拗地辯解):“藤村沒有殺人的理由?!?br>惠子:“他不是把我姐姐的翡翠戒指當(dāng)了么?當(dāng)了二十五萬。那是我祖母留下的紀(jì)念品哪。藤村甚至從我姐姐手里把那么重要的東西都奪去,那就說明他需要很多的錢。藤村的行動凈是讓人難以理解的?!?br>鮑勃:“第二封信是八月二十日哪?!?br>惠子:“對,二十日(說到這里突然顯出吃驚的樣子),八月二十日是我父親的生日,慶賀還歷的日子?!?br>鮑勃:“還歷?”
惠子:“就是到了六十歲啦,要是到了六十歲,就等于重新成了一歲的嬰兒啦?!?br>
169.綠樓的起坐間(八月二十日的夜晚)
敏行板著鐵青的臉瞪著智子。
智子今天晚上穿的衣服特別花哨,毫不示弱地也瞪著他。
敏行:“你還是不參加好!”
智子:“為什么呀!既然是你的父親,不也就是我的父親么?向老人家表示祝賀他的六十大壽,這有什么不好?”
敏行:“你那身衣服不合適嘛!”
智子:“這身衣服哪里不合適?”
紀(jì)子在廚房里正在煮咖啡。
敏行:“這里是講究規(guī)矩的高雅的家庭,你那種打扮太不象話啦?!?br>智子:“簡直沒法跟你說。我們不是出生于名門的,而是窮街陋巷長大的窮人家的后代。每個人把他自己打扮成與其自己相適應(yīng)的形象,這才顯得自然。哥哥,可你哪,從頭頂?shù)侥_尖,完全不象我們這樣的人。你是窮人的后代,可你偏打算往有錢人一伙里擠,未免自不量力啦。”
敏行:“給我住嘴,我什么時候打算往有錢人一伙里擠來著!”
惠子:“難道不是已經(jīng)伸進一只腳了么?房子給你蓋好啦,到銀行上班也有了自己的車?yán)?,廚房里也有了英國回來的高級廚師啦,你就是這樣的生活吧?哼,你是想把另一只腳干脆也伸進去哪?!?br>紀(jì)子把咖啡端來。
紀(jì)子:“我說呀,必須請智子參加呀。(對智子)請喝咖啡。我覺得人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快到齊啦!啊,忘了拿牛奶了?!?br>說完跑進廚房。
智子往咖啡里放糖。
敏行板著面孔望著咖啡。
紀(jì)子在廚房里打開冰箱或別的什么在找牛奶。
惠子來到游廊外邊。
惠子:“諸位,消消停停地請吧?!?br>敏行:“哦!”
紀(jì)子把牛奶拿來。
170.飯廳
大家都圍著身穿和服的光政。
在場的有澄江、梨香、牛山博士、局長、峰岸、橋山、石井、鮑勃。
澄江給光政穿上一件嬰兒穿的紅背心。
人們拍手。
這時,惠子、智子、敏行從游廊上進來。
智子大大方方地走到光政跟前。
智子:“爸爸,恭喜您!”
說完,摟住光政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光政頗為狼狽。
澄江、梨香皺著眉頭。
但是大家都鼓了掌。
光政:“紀(jì)子怎么啦?”
敏行:“怎么回事兒呢?”
說著就要去找。
惠子代勞。
惠子:“我去吧?!?br>她高高興興地走出去。
171.綠樓的起坐間
惠子從游廊上進來。
這里沒有紀(jì)子。
桌上有三個咖啡杯。
惠子來到走廊。
浴室的門開著。
紀(jì)子倒在浴室里。
惠子:“姐姐!”
她想把紀(jì)子抱起來。
因為紀(jì)子昏昏沉沉,就更加感到她的身子重了,惠子搖搖晃晃。
鮑勃跑進來抱起紀(jì)子。
172.飯廳
牛山博士提議干杯。
光政:“這樣,我就成了一歲的嬰兒啦。媽媽,因為已經(jīng)是嬰兒啦,從今往后可得多多地喂又香又甜的奶呀?!?br>澄江:“這么大的嬰兒,媽媽的乳房立刻就得給咂癟了吧?!?br>智子:“為媽媽的乳房干杯!”
大家笑著干杯。
光政為她這種濫開玩笑很不高興。
惠子表情平靜地回來。
澄江(小聲地):“紀(jì)子呢?”
惠子(同樣小聲地):“好象有點不舒服?!?br>澄江:“啊,難道又是……”
惠子:“沒事兒,這回好象有點著涼?!?br>她看到敏行表現(xiàn)出想要問她的神色,便湊到他跟前去。
惠子(小聲地):“有點兒貧血,馬上就會好的?!?br>峰岸注意地看著她。
173.夫婦房間
鮑勃守候著躺在床上的精疲力竭的紀(jì)子。
紀(jì)子:“大家要掛心的,所以不要提這回事……”
鮑勃(點頭):“你是用哪個碗喝的咖啡?”
紀(jì)子:“桌子邊上那個是我的。”
174.起坐間
桌上有三個咖啡碗。
鮑勃從廚房里拿來維尼綸口袋把咖啡碗包起來。
這時惠子進來。
175.通往山口市的山區(qū)公路(一小時后)
惠子的車全速飛奔。
助手座位上的鮑勃非常小心地拿著那維尼綸包。
176.游廊外面
峰岸走來。
他往里面窺視。
燈火輝煌的飯廳。
飯廳里的餐桌。
177.飛奔的汽車?yán)?br>惠子:“山口市的傳染病研究所里,有我一位高中的同班同學(xué)在那里工作。因為預(yù)先給她掛了電話,我想她正在等著我呢?!?br>
178.夫婦房間
敏行進來。
睡眠中的紀(jì)子睜開眼睛。
敏行(悄悄地):“怎么啦?”
紀(jì)子:“只是覺得迷迷糊糊地……”
敏行(頗感放心地):“是么?我以為又是砒霜……”
輕輕地吻了她一下。
179.傳染病研究所
惠子、鮑勃在等候。穿白衣的山下咲枝從旁邊的房間過來。
山下:“里面有砒霜,致死量?!?br>
180.鮑勃的房間(深夜)
鮑勃和惠子進來。
兩人在不開燈的房間相對而坐。
惠子(壓低聲音):“三個人喝咖啡,只有我姐姐的碗里有砒霜,是藤村呢還是智子,反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下的毒?!?br>鮑勃搖頭。
惠子:“是藤村啦。”
鮑勃搖頭。
惠子:“那就是智子啦?!?br>鮑勃搖頭。
惠子:“那么是誰呢?第二封信上也寫著嘛。八月二十日,今天就是八月二十日呀,不是寫著‘妻子的病很重’嗎?跟藤村寫的信上完全一致嘛?!?br>鮑勃沉默不語、似乎是在反復(fù)思考。
惠子:“我姐姐有這個預(yù)感,所以總是帶著解毒劑。一定是藤村干的,可是我姐姐還和他睡在一個床上,睡得很沉呢?!?br>鮑勃:那是因為紀(jì)子是相信藤村的呀。”
兩人望著窗外。
綠樓夫婦房間的窗戶沉浸在喑夜中。
鮑勃:“對于紀(jì)子的幸福大概有人嫉恨吧?”
惠子:“我姐姐的婚事誰都高興?!?br>鮑勃:“你說過本街的報社社長(插入該人的影像)曾經(jīng)向紀(jì)子求過婚,但是被拒絕了?!?br>惠子:“那位社長雖然為我姐姐害過單相思,可是還沒有殺人的膽量呢?!?br>鮑勃:“梨香(描入梨香的影像)為什么直到四十八歲還當(dāng)老小姐呢?”
惠子:“因為十八歲的時候失戀了?!?br>鮑勃:“你曾經(jīng)說過,是唐澤家的門第妨礙了她的婚事。”
惠子:“男方的家的確是很窮的。”
鮑勃:“那么,對于紀(jì)子的幸福,梨香心里也并不是高興的。”
惠子:“難道梨香姑姑會……”
鮑勃:“很難說,那是個心術(shù)不好的人。門第也妨礙了麗子的婚事了吧(插入麗子的影像)。她也羨慕紀(jì)子的幸福?!?br>惠子拉了拉鮑勃的胳臂。
夫婦房間的窗戶現(xiàn)出了明亮的燈光。
這個房間的燈一亮。盡頭處智子房間的燈也亮了。
惠子、鮑勃注視這兩個房間的燈光。
于是,不大一會兒,智子房間的燈也熄了。
惠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扭過頭來。
惠子:“我去叫她的時候……”
插入鏡頭——從游廊朝起坐間窺視的惠子。
那時,正是紀(jì)子到廚房里去找牛奶的時候。
惠子:“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一定是兩個人之中的哪一個下的砒霜,或者是兩個人……”
181.飯廳(第三天早晨)
紀(jì)子從游廊上進來,她表情輕松愉快。
后面跟著敏行。
人們已經(jīng)在餐桌前就座。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智子。
阿崎、阿雪正在準(zhǔn)備開飯。
紀(jì)子(比往常還要爽朗的語調(diào)):“早上好!”
光政:“早上好?!?br>澄江:“啊,今早上氣色可真好?!?br>紀(jì)子:“讓您掛念了。完全好了。(對光政)爸爸,您還記得九月一日么?”
惠子與鮑勃彼此看了看。
惠子(小聲地自言自語):“第三封信上寫的日子……”
智子象小學(xué)生似地舉起手來“我知道!”
智子:“你的生日!”
澄江:“因為你這么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問,我以為有什么事呢。我們記著哪,紀(jì)子!”
紀(jì)子:“和藤村商量過,想舉行一次宴會呢?!?br>光政:“你就是不辦我也要辦哪?!?br>紀(jì)子:“我希望讓我辦哪。上次出了那宗事,反而給大家添了麻煩,所以,希望讓我重新搞一次?!?br>光政:“是啊,好吧,那時候(對惠子)把你和峰岸君的關(guān)系也向大家宣布一下吧。”
惠子(有些狼狽):“哎呀,我的事就算了吧?!?br>紀(jì)子:“阿惠,為什么?”
澄江:“峰岸君的父親已經(jīng)光臨咱家了,正式地……”
惠子(忽然板起面孔):“什么時候?為什么對我保密?”
光政:“你們的事已經(jīng)訂妥了,明春三月的,吉日就……”
鮑勃望著光政。
惠子:“是爸爸自作主張決定的吧,可我還想兩三年之內(nèi)就這樣呢。”
光政:“你不喜歡峰岸么?”
惠子:“不是這碼事兒?!?br>光政:“是對我這種做法不滿么?”
澄江:“惠子,沒有跟你商量,這是我們的錯處。(對光政)以后跟惠子好好談?wù)勗僬f吧?!?br>光政站起來,拂袖而去。
182.鮑勃的房間
鮑勃、惠子進來。
鮑勃頗為惠子擔(dān)心似地看著她。
惠子(好象故意岔開話題,微笑者):“九月一日,這是第三封信上寫的日子——妻子死了,今天斷的氣——就是這么寫的呀?!?br>鮑勃忽然朝窗戶望去。
惠子也隨他的視線望去。
183.綠樓的起坐間
從這里可以看到,智子和敏行在爭辯。
用推鏡頭接近他們看看吧。
智子兩眼充滿憎恨地湊到敏行跟前。
智子:“你想把我趕出去?你辦不到!”
敏行:“你還要把我坑到什么地步才舒心呢?”
夫婦房間的燈熄了。
184.綠樓的門廳外
紀(jì)子從正房回來,聞聲停下腳步。
185.起坐間
智子逼上前來。
智子:“你說,我干什么壞事啦,讓你坑苦了的是我呀!”
186.鮑勃的房間
惠子用望遠鏡望著,遞給鮑勃。
鮑勃用望遠鏡看著。
起坐間爭論的兩個人影像放大了,當(dāng)然是無聲的。
敏行狠狠地打了智子一個嘴巴。
智子還手打他。
敏行猛地回頭。
187.起坐間
智子立刻站好。敏行也裝作平心靜氣的樣子,似乎這里從未有過什么風(fēng)波。
因為紀(jì)子已經(jīng)進來了。
紀(jì)子:“我說呀,午間你在外邊吃點兒好的吧?!?br>智子猛地扭過臉去往外就走,邊走邊說。
智子:“渾蛋哥哥!”
紀(jì)子(憂形于色地對敏行):“怎么啦?”
敏行:“沒什么。”
紀(jì)子:“可是……”
敏行:“太任性的家伙,讓她回去?!?br>從二樓下來的智子到屋外去。
紀(jì)子(著了慌):“啊,你出門么?”
敏行:“不管她倒好!”
從游廊外邊走過去的智子,回頭瞥了一下敏行,走開。
188.后門
智子從后門出來。
189.起坐間
敏行情詞懇切地對紀(jì)子說話。
敏行:“我妹妹給你添了許多麻煩。真對不起你。”
紀(jì)子:“你說些什么呀,她是跟你撒嬌哪,應(yīng)該更好地照顧她才對呢?!?br>敏行擁抱紀(jì)子。
紀(jì)子高興地接受。
熱烈的親吻。
190.拿著望遠鏡遠望的惠子
從望遠鏡里看到紀(jì)子和敏行在親吻。
191.起坐間
兩人停止接吻,離著很近地在對視著。
敏行:“紀(jì)子,對不起,能不能給弄些錢?”
紀(jì)子(幾乎要哭的樣子):“你又賭博……”
敏行:“不是,已經(jīng)不賭了。”
紀(jì)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讓你感到不滿意?”
敏行:“不,沒有這回事……對不起,好啦……我出去一下,因為和朋友有個約會?!?br>
192.大門
敏行的車開出大門。
193.海濱公路
敏行的車開過去。
惠子和鮑勃的車跟下去。
194.海濱飯店的停車場
敏行的車開進來。他急匆匆地走進飯店。
這時,惠子的車開進來。
195.飯店的休息廳
敏行朝柜臺走去,他在打聽什么,然后走進電梯。
196.暗夜中的白色飯店
敏行出來,跳上汽車,開起就走。
這時,離此不遠的地方的另一輛車也開動。這是惠子他們的車。
197.公路
敏行的車開過去。
惠子他們的車跟下去。
198.通向山口市的山區(qū)公路
敏行的車開過去。
惠子他們的車跟下去。
199.山口市內(nèi)繁華街背巷的道路
敏行的車停下來,他下了車走去。
惠子他們的車也在離他的車不遠的地方停下。他倆跟著他走去。
敏行的腳步蹣跚。
200.酒吧間林立的小巷
敏行來到一個酒吧間門前,他想開門,但開不開。
他咚咚地敲門,但仍無人來開。
他只好斷念,朝小胡同走去。
惠子和鮑勃跟著他。
201.胡同里的公寓
敏行走上樓外的樓梯。
他站在門前敲門。
門開了。
敏行進去。
惠子、鮑勃走上樓梯,站在門前。
以為已經(jīng)關(guān)好的門它自己卻開了一個縫。
敏行的畫外音:“……請救救我,求你啦,請教救我……”
哀苦繼續(xù)以泣求。
鮑勃往里窺視。
只能看到里邊的部分情況。
只見敏行跪下來抱住一個女人的膝蓋。
女人親熱地摟著敏行的頭。
敏行:“……我已經(jīng)一籌莫展啦……急需錢哪,請救救我……”
敏行象跟母親撒嬌一般。
原來這女人就是麗子。
202.綠樓的起坐間(九月一日夜里)
紀(jì)子的生日宴會已經(jīng)開始。
唐澤家的常客業(yè)已到齊,非常熱鬧。
這些人照例是:柏原局長、牛山博士、橋山推事夫婦、石井社長、峰岸檢察官。
唐澤家的人有:光政、澄江、梨香、惠子、鮑勃、智子、敏行。
以更加大膽和肉感的服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智子,使男人們?yōu)橹畠A倒,局長、牛山博士、橋山推事等圍著她談笑風(fēng)生。
今天晚上的紀(jì)子比智子的打扮也毫不遜色,更加婀娜多姿、清秀照人,倍加惹人憐愛。
鮑勃站在既能看到起坐間又能看到廚房的地方,他對敏行的行動特別注意。
惠子放上唱片。
播出華爾茲舞曲。
紀(jì)子:“來!”
她撒嬌似地把手伸向敏行。
敏行剎那間頗感惶惑,但立刻同她擁抱著跳起舞來。
人們鼓掌。
鼓掌鼓得最響的是智子。
智子:“哈哈!妙啊,哥哥!”
這是有幾分酒意顯得輕佻的呼喚。
經(jīng)她這么一喊,有的人起勁地鼓掌,但光政卻皺著眉頭。
峰岸舉惠子跳舞。
惠子應(yīng)邀同他跳起來,瞧了瞧鮑勃。
鮑勃鼓掌。
峰岸對于鮑勃的掌聲很反感,憤憤地瞧了他一眼。
光政約澄江同舞。
智子則把牛山拉過來陪她跳。
善吉、阿崎、阿雪等人從廚房來到起坐間的門口,看著這華麗的場面。
203.暫時空無一人的廚房
廚房后門輕輕地開了一道縫。
鮑勃眼睛機伶,立刻注視著它。
就在這時,敏行過來,走到門口處。
一只女人的手從開著的那道門縫遞進一個類似信封的紙包。
敏行手急眼快地接過來塞進衣袋,然后去了起坐間。
204.起坐間
唱片播完停下。人們舞罷,大家鼓掌。
智子象個女王似地站在中央,對進來的敏行發(fā)號施令。
智子:“哥哥!來酒!”
善吉急忙要回廚房去拿酒,卻被敏行攔住。
敏行:“我來弄,你從早晨一直站到現(xiàn)在,歇一歇吧。”
說完,去了廚房。
205.廚房
進了廚房的敏行,擺上酒杯倒威士忌,他要做加冰的威士忌。
鮑勃從門口看著他,這時他過來打開冰箱拿出冰來給他。
206.起坐間
敏行端著一個大銀托盤進來,盤里有十來個盛著加冰威士忌酒的酒杯,他把托盤送到每人面前任其自取。
敏行來到紀(jì)子面前。
敏行:“喝一點兒大概行吧?”
紀(jì)子:“是啊,喝一點兒?!?br>伸手拿過一杯。
澄江:“紀(jì)子,你行么?”
紀(jì)子:“我今晚上很高興,得喝醉?!?br>智子接過敏行遞給她的酒杯。
智子:“紀(jì)子,祝賀您的生日!”
兩人碰杯。
智子一口氣喝光。
紀(jì)子只是喝了一點點。
智子:“把您那杯給我喝……”
紀(jì)子:“啊,我已經(jīng)沾唇啦?!?br>智子:“沒關(guān)系。我就是要喝您那‘福底’(注3)嘛!”
她接過紀(jì)子遞給她的酒杯,把她自己的空杯遞給紀(jì)子,一口氣喝光。
智子:“哥哥,你就緊著端吧,沒喝夠呀!”
敏行很生氣,又回廚房去了。
惠子放上唱片,這是一個甜蜜的樂曲。
光政同紀(jì)子跳舞。
智子晃晃悠悠地走到墻角的沙發(fā)上坐下,無聲的傻笑了笑,就一攤泥似地靠在沙發(fā)上。
她身旁的橋山彎腰看了看她。
橋山:“啊,已經(jīng)打鼾啦?!?br>牛山:“漂亮的淑女怎么會打鼾呢!”
同光政跳舞的紀(jì)子晃晃悠悠地抱住父親。
牛山湊近智子的面孔,仔細一看,立刻失聲大喊。
牛山:“啊,她死啦!”
紀(jì)子從光政的懷抱中滑下去,跌在地上。
牛山:“死啦,死啦!”
光政:“紀(jì)子!”
鮑勃跑上前來,利落地抱起紀(jì)子往走廊跑,跑進浴室。
人們跑到智子跟前。
207.浴室
鮑勃往昏沉沉的紀(jì)子嘴里灌解毒劑。
澄江嚇得渾身打顫,話也說不出來了。
光政巋然不動。
敏行跑來,他嚇得也說不出話來了。
鮑勃抱起紀(jì)子上了二樓。
208.起坐間
人們圍著躺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斷了氣的智子,默無一言。
蹲在地上的牛山博士站起來。
牛山:“砒霜!”
惠子大吃一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瞼色蒼白的敏行走來,他只是無所措手地站在一旁。
局長(厲聲地):“不要碰那個酒杯!”
掉在地板上的酒杯。
石井社長的表情好象下了什么決心,他倏地轉(zhuǎn)身走出去,不辭而別。
局長大步走到敏行跟前,厲聲怒喝。
局長:“你這個殺人犯,陰謀殺害自己的妻子,結(jié)果卻殺了妹妹啦!”
對于局長這些話,敏行象沒有聽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智子的尸體前跪下。
敏行:“智子……智子……”
光政大步走來。
光政(對牛山):“先生,請給紀(jì)子看看!”
牛山博士急匆匆地跑出去。
光政(斥責(zé)的口吻):“藤村君,如果你有什么要說的,你就說吧!”
敏行(吃驚地仰起臉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光政以嚴(yán)厲的面孔對著局長。
光政:“馬上就判斷這是殺人事件那可不行。一定是由于什么錯誤把砒霜弄到里面去了。因為我們家不可能發(fā)生什么殺人案件。”
敏行以幾乎是哀求的口氣對峰岸說話。
敏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砒霜。”
梨香站在屋子的一角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209.夫婦房間
躺在床上的紀(jì)子象死人一般的面孔。
澄江、光政、惠子、鮑勃圍著她。
敏行從門口沖進來。
他分開眾人握住紀(jì)子的手。
敏行:“紀(jì)子,紀(jì)子……”
紀(jì)子由于恐怖拼命地甩開被敏行握著的手。
紀(jì)子:“別碰我……別碰我……可怕,可怕……啊,要被他們害死?!?br>敏行:“紀(jì)子!”
澄江用令人吃驚的力量把敏行從紀(jì)子那里拉開。
澄江:“她怕你,你就別碰她!”
210.報紙的大字標(biāo)題
《恐怖之樓的毒殺事件》
《不解之謎的毒酒》
211.唐澤家的飯廳(早晨)
光政把報紙猛力一摔。
光政:“這消息混帳透頂。什么叫恐怖之樓?這不是把我們家說成凈出殺人案子的家了么?石井這家伙凈干這混帳事。給他掛個電話!”
澄江:“他已經(jīng)出去啦?!?br>
212.鮑勃的房間
惠子和鮑勃正在看報。
惠子:“寫成恐怖之樓啦。”
鮑勃:“這位報社社長因為遭到紀(jì)子的拒絕,所以懷恨在心哪?!?br>
213.美容院
本街的十來位貴婦人和清風(fēng)女士圍著一張報紙。
清風(fēng):“終于發(fā)生了這件事。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那唐澤家有股不吉利的氣味兒,說不定要出個什么事兒。果不其然,跟我的預(yù)感一樣。”
214.智子的靈車走在有土墻、石崖古跡的道路上
車上只有敏行一個人送殯。
215.飯廳(白天)
敏行坐在飯廳中央的椅子上。
他對面坐著局長、吉川警長、峰岸。
周圍是光政、惠子、澄江、鮑勃、梨香、善吉、阿崎、阿雪。他們各有各的想法。
局長:“從毒酒的酒杯上發(fā)現(xiàn)三個人的指紋。是藤村、紀(jì)子、死了的智子這三個人的?!?br>藤村眼睛往下瞧著。
局長:“做加冰威士忌的是誰?那是你吧?”
敏行點頭。
局長:“放到托盤上端來的是誰?也是你吧?”
敏行點頭。
局長:“那么多的酒杯里預(yù)先在一個里面放上毒,至于說那個放了毒的酒杯被誰拿去,只能交給上帝來決定,這樣糊涂透頂?shù)姆溉宋铱床粫?。因為這樣他就不可能害死他所要害死的人。你的夫人拿到了那個有毒的酒杯,而這個酒杯就是你遞給她的吧?”
敏行(小聲地):“是!”
局長:“你的夫人剛一沾唇的時候,你妹妹就從旁邊接了過去,一飲而盡,于是就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事情決不可能這么簡單!”
敏行(大喊大叫):“不對,不對!”
局長:“你只是想害死你的夫人!”
敏行:“不對,不對,不對!”
紀(jì)子搖搖晃晃地從游廊上進來。病剛見好,臉色蒼白。
紀(jì)子:“不是我丈夫干的……我丈夫不是那樣的人,我丈夫……”
撲通一聲跌倒。
敏行把她抱起。
216.光政的書齋(夜里)
敏行低著頭站在光政面前。
光政:“你也是個男子漢,既然是男子漢,就要象個男子漢那樣態(tài)度明確。是你干的,還是你沒有干?”
敏行:“我沒干!”
光政:“能向我發(fā)誓么?”
敏行:“能發(fā)誓!”
光政:“好!這句話你可不能忘!”
敏行:“未忘!”
光政:“我基本上并不喜歡你。因為我憐憫紀(jì)子,所以才把你算作我們家的一個家庭成員了。你既然是唐澤家的一員,你就必須有符合于這一家成員的舉止行動。如果你做了有損于名譽的事,你能以自殺來回答我么?”
敏行:“能!”
光政:“好!那你就給我堂堂正正地上班,堂堂正正地受傳訊!”
217.鮑勃的房間
惠子用很親熱的語調(diào)挨得很近地同鮑勃談話。
惠子:“做加冰威士忌的是藤村,這個,你是看到的(插入這一鏡頭)。他自己做的,又是自己端給大家的吧?那么,他是能夠把有毒的酒交給他的加害對象的。”
鮑勃:“可是他在遞給紀(jì)子以前也遞給別人了。”
惠子:“他不把有毒的給別人嘛?!?br>鮑勃:“這事他可辦不到。他是把剩下的最后兩杯(插入這一鏡頭)給了紀(jì)子和智子的?!?br>惠子:“那么,到底是誰下的毒呢?”
鮑勃:“那時候麗子到后門來了?!?br>惠子:“呃?我麗子姐來過?”
鮑勃:“我只看見了她的手(插入這一鏡頭),可是那的確是麗子來了?!?br>
218.警察局長室(白天)
吉川警長正在向局長報告。
峰岸也在場。
吉川:“他有一個長女名叫麗子……”
局長:“她脫離了家庭在山口市開酒吧哪。”
吉川:“……那天晚上,那事件發(fā)生之前不久,她到那里去了。從后院遞給了藤村二十萬塊錢。據(jù)說是借給藤村的,藤村也承認(rèn)確有此事。”
峰岸:“那家伙還賭博,好象非常缺錢,這是因為什么?”
局長(對吉川):“我覺得的確是個目標(biāo),但是沒有證據(jù)怎么說也白搭,所以要搞到確鑿的證據(jù)。”
峰岸:“唐澤先生也為此而頭疼呢?!?br>局長(冷言冷語地):“象他家那樣古老的名門高第,不早日垮臺是不行的。啊,對不起,對不起,你不久就是他家的家庭成員啦?!?br>
219.綠樓的起坐間(同一時刻)
紀(jì)子坐在沙發(fā)上。
有些消瘦,但反而顯得清秀、艷麗。
惠子和鮑勃坐在她面前。
惠子:“姐姐,我們看過姐姐的帽盒子?!?br>紀(jì)子那沒有血色的臉上表現(xiàn)出“啊,原來如此”的輕微狼狽相。
惠子:“我們整理藤村的行李的時候,姐姐看了那信件臉色驟變了吧?所以,我們覺得很奇怪?!?br>紀(jì)子(出乎意外的激動):“那信不是藤村寫的呀!”
惠子:“可是,那確實是藤村的筆跡呀。”
紀(jì)子:“那個呀,是個錯覺嘛。我曾想,等過些日子問一問藤村看,我覺得藤村不會寫那些事的。我不相信,藤村為什么要害死我呢?我以為一定有誰企圖加罪給藤村才想出這個辦法。我求求你們,不要讓警察知道這件事。”
220.車站前(同一時刻)
奇裝異眼、怪模怪樣的三十來個男男女女,從車站一涌而出。
出租汽車停車場的三平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男的有的戴墨鏡,留著長發(fā)、胡須,有的剪光頭。女人們也是戴墨鏡,血紅的嘴唇,不男不女的打扮。
有的人挎著照相機,有的人提著錄音機……
他們朝出租汽車跑去。
221.唐澤家的門前
十輛左右的出租汽車陸續(xù)開到門前,這群人跳下汽車就象蝗蟲一般一擁而入地跑進院子。
222.門廳和走廊
門鈴響。
阿崎出來,她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門。
門剛剛一開,那群人便爭先恐后地沖了進來。
阿崎大吃一驚。
人們問:
“唐澤先生在么?”
“我是星期日周刊的記者。”
“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家主人?!?br>攝影機閃光燈的閃光和快門聲。
后邊的往前擁,前邊的鞋也不脫地上了樓梯。
善吉、阿雪出來。
善吉(怒喊):““你們干什么!干嗎穿著鞋就上!出去!”
把他們往外推。
但是推也無用。
澄江從飯廳來到走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梨香氣得眼角倒豎地喊起來。
梨香:“叫警察,叫警察來!”
223.銀行的后門
敏行看了看門外的動靜之后才出來。他剛一出來,藏在背蔭處久等的記者們就一窩蜂似地跑上來,立刻把他包圍,動轉(zhuǎn)不得。
記者們紛紛發(fā)問:
“犯人有線索了嗎?”
“你妹妹等于替你太太死啦?!?br>“警察當(dāng)局說你是犯人呢?!?br>敏行把舉到他眼前的照相機劈手奪過來摔在地上。
224.綠樓的后門
敏行跑進來之后剛要上鎖。一愣,扭頭看去。
原來這里已經(jīng)有兩三個記者和攝影記者。
這些人里有女采訪記者大川美穗子。
敏行驚得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
美穗子:“我是共連通訊社的大川美穗子。藤村先生,我找你,是因為有問題要問問你。”
敏行:“我不是犯人,請出去?!?br>美穂子:“如果不是犯人,你堂堂正正地聲明一下不是很好么?請你詳細地談?wù)劙?。?br>敏行:“就是說了,誰也不會相信。”
美穗子:“就跟我說吧,我相信你?!?br>惠子與鮑勃從游廊上過來。
美穗子:“你現(xiàn)在就要被認(rèn)為殺人犯哪?!?br>敏行:“出去吧,隨便到別人家里來是很不禮貌的!”
拉著她的胳臂把她推出去。
225.唐澤家的門廳
門打開,光政匆匆而入。
汽車司機推開要進來的記者們。
候在門旁的善吉等光政進來之后就立刻把門關(guān)上。
澄江、梨香、阿崎出來迎接。
牛山博士也來了。
226.飯廳
光政表情激動地大步走進來。
人們跟在后面。
光政:“這幫家伙太不懂禮貌了,甚至闖到銀行去。他們根本不講禮貌,不懂分寸,把別人的不幸當(dāng)作有趣……”
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來。
因為他看到美穗子從游廊上進來。
美穗子:“很不禮貌了。”
光政(粗聲粗氣地):“你也是記者吧?別那么隨便往別人家里闖吧!”
美穗子(微笑):“請不要這么說吧,我是站在你們一邊的?!?br>惠子、鮑勃從游廊上進來,看著這眼前的情景。
美穗子:“我是共連通訊社的大川美穗子。我對于這次事件非常關(guān)心。這樣說,是因為我覺得藤村先生并不是犯人?!?br>光政:“嗬,你的根據(jù)是什么?”
美穗子:“他這個人決不是能夠干出殺人這樣無法無天的事的人。”
光政:“你了解藤村么?”
美穗子:“還不了解他。但是,誰能夠相信彼此相愛幾經(jīng)波折才結(jié)了婚的人,會玩弄陰謀詭計殺害自己所鐘愛的妻子呢?(表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熱情)我到這里來采訪之后,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您作為他的岳父,對于這一點難道不比誰了解得更清楚么?您以他岳父的資格向社會上證明他并不是犯人,我認(rèn)為這樣最合適。這樣的事件,報紙和周刊雜志只會推波助瀾,大肆渲染,難道這不首先就損傷了唐澤家的家聲了么?”
光政:“你算什么呢?不過是一個采訪記者嘛,我不受你的指揮!”
美穗子:“我只想搞清事實,決不作虛偽報道?!?br>光政:“新聞報道寫的都是事實么?”
美穗子:“反正我是不作虛偽報道的?!?br>這時,局長在前,后面跟著峰岸檢察官、吉川警長大步進來。
局長:“唐澤先生,鬧的夠厲害啦。東京的記者們跑這里來煽風(fēng)點火。當(dāng)前的情況是很難說本街想看熱鬧的人們不涌到警察局來。他們會說,你們辦事拖沓!要逮捕犯人!不要猶豫!如此等等。(干脆地)我們要請紀(jì)子小姐陳述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br>澄江:“紀(jì)子還不能起床哪?!?br>光政:“問紀(jì)子什么呢?”
局長:“那天夜里的情況啊。她是活證人,要不從她本人那里了解那天夜里的情況,就找不到破案的線索呀。”
這時,游廊上傳來紀(jì)子與敏行的爭辯聲。
敏行的畫外音:“紀(jì)子!你又……”
紀(jì)子的畫外音:“不要緊,我呀,我為了你……”
大家扭頭望去,只見紀(jì)子進來,她那蒼白的臉上表現(xiàn)出內(nèi)心的緊張和堅定的決心。
隨后進來的是敏行。
紀(jì)子:“局長先生,什么都行,請你提問吧,我回答?!?br>峰岸:“請坐!”
請她坐在椅子上。
紀(jì)子坐下。
局長:“你丈夫端著裝有加冰威士忌酒杯的托盤來到你面前的時候,雖然那時只剩下兩個酒杯,他有沒有特別示意給你,讓你拿其中的哪一個?”
紀(jì)子:“沒有。”
局長:“你被別人弄得吃了兩次砒霜,你沒有懷疑過是你丈夫下的么?”
紀(jì)子(提高聲調(diào)):“我懷疑我丈夫?!難道會有這種事么?他什么也沒有干嘛!”
局長:“這樣我們就不能不逮捕你丈夫啦。”
紀(jì)子:“哦,要逮捕!有什么證據(jù)么?”
局長:“有證據(jù)。大家都看到,是他送的酒杯?!?br>紀(jì)子:“就憑這樣含含糊糊的證據(jù)么?”
局長(面有慍色):“什么叫含含糊糊的證據(jù)!”
惠子突然走上前來。
惠子:“姐姐,沒有任何證據(jù)和證人足以證明藤村沒有干過。相反,他卻留下了許多值得懷疑的證據(jù)?!?br>紀(jì)子用充滿敵意的眼光望著惠子,好象忘掉自己是誰似地大聲吵嚷起來。
紀(jì)子:“就因為那三封信你就想把他打成犯人啦?(完全失去了理性,發(fā)了瘋似地)你要是不提那些信,警察就不會提出要逮捕藤村,你把那信說了吧?”
剎那間的沉寂?;葑用H?。
峰岸:“信是怎么回事兒?”
紀(jì)子茫然不知所措,象癡呆似的眼睛環(huán)視了一下她周圍的人們。
鮑勃屏住聲息……
敏行簡直要哭出來的表情……
美穗子驚得睜圓了眼睛……
227.綠樓的門廳里
局長和吉川警長、峰岸檢察官等人好象推著惠子走來似地走進門廳。
隨后進來的是鮑勃、光政。
228.夫婦房間
人們一齊到這屋子里來。
惠子把帽盒子拿下來,打開。
229.樓下的門廳
鮑勃攙扶著紀(jì)子進來。
美穗子走到敏行身旁悄聲問他。
美穗子:“信是怎么回事兒?”
這時,局長領(lǐng)頭從二樓急匆匆地下來。局長把三封信往敏行胸前一舞。
局長:“這是你寫的吧?”
敏行默不作聲,渾身哆嗦。
局長:“你有殺人嫌疑,逮捕你!”
吉川警長立刻給他帶上手銬。
紀(jì)子驚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牛山博士跑進來,把她抱起。
230.大門
敏行被局長、吉川警長拽著胳臂從院子里拉出來。
成群的記者一擁而上。
231.夫婦房間
紀(jì)子躺在床上,悲痛地喊叫。
紀(jì)子:“你呀……你呀……你是無罪的呀……”
澄江、牛山博士守候在床前。
232.書齋。
光政以高壓的態(tài)度面對眼前的峰岸。
光政:“無論如何,這個家門的人不能出殺人犯。你要好好地疏通疏通!”
峰岸(臉色蒼白):“是白是黑,不久就會見分曉吧?!?br>光政:“峰岸君,你不久就要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個成員啦。這個家門的名譽遭到損害,也就是你的名譽受到了損害!”
門開著,惠子在外面偷聽。
峰岸:“可是,事實是我們搞這種工作的生命。所以,枉法徇私我可辦不到?!?br>光政:“我跟你說的是決不能把藤村敏行搞成犯人。如果他是犯人,他可能會自殺的。我要先跟你說清楚,不管任何情況,這個唐澤家門決不能出殺人犯!”
這時,牛山博士和澄江匆忙進來。
澄江:“哎呀,紀(jì)子她……”
牛山:“紀(jì)子懷孕了,已經(jīng)五個月!”
窗外的美穂子走近窗前向里邊窺視。
她的眼睛表現(xiàn)出堅定的決心。
233.局長室(三天后)
惠子、鮑勃來到這里。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局長、吉川警長。
列席的有峰岸檢察官。
吉川:“我們鑒定過筆跡,已經(jīng)搞清楚,那信是藤村寫的?!?br>局長:“他本人行使了沉默權(quán)。把嘴閉得象蚌殼那么緊,一言不發(fā)?!?br>惠子(對峰岸):“你也以為是藤村干的么?”
峰岸:“他不想把事情解釋清楚??墒?,不久就會找到證據(jù)?!?br>惠子:“能見一見他嗎?”
局長:“行啊?!?br>
234.偵訊室
帶著手銬的敏行在兩名警察押解之下進來。
他和惠子、鮑勃隔著桌子相對而坐。
235.鄰室
局長、吉川警長、峰岸檢察官透過萬能玻璃(注4)朝偵訊室望著。
236.偵訊室
敏行噙著淚珠的眼睛望著惠子和鮑勃。那是一雙有滿肚子話想說的眼睛。
惠子:“為什么行使沉默權(quán)?你已經(jīng)被定為犯人啦。對于這一點你沒有可以解釋清楚的么?”
齙勃:“經(jīng)過鑒定筆跡,證明那是你親筆寫的。”
237.鄰室
吉川:“從眼睛來看,好象并不是精神病患者呀?!?br>峰岸:“可眼睛是很會胡弄人的呀!”
238.偵訊室
惠子:“我早就想問你,你在東京呆了三年,干什么來著?”
敏行:“我進了東京的北海漁業(yè)總公司,可是我在東京沒有呆多久就到釧路分公司去了。”
惠子:“在那里呆了三年……”
敏行:“呃……我想把紀(jì)子忘掉,盡可能地走得遠些,所以就到那兒去了……可是怎么也忘不了……”
惠子:“我紀(jì)子姐姐已經(jīng)懷孕五個月了?!?br>敏行好象要把眼角掙裂似地瞪著眼睛。
惠子:“你被逮捕的時候,我姐姐不是暈倒了么?牛山博士給診治的時候才知道的?!?br>敏行一聲既象呻吟又象悲號的怪叫之后,渾身痛苦得直扭動。
難以名狀的痛苦象怒濤一般向他襲來。
敏行:“紀(jì)子……??!紀(jì)子……”
他冷丁地站起來,朝墻猛跑過去要一頭撞死。
警察著了慌趕緊把他抱住。
239.書齋(夜里)
光政和牛山大夫在郁悶的沉默之中相持不下。
面色蒼白的澄江在旁看著他倆。
牛山:“那事情我不干,那是殺人行為呀!”
光政:“不行,請動手術(shù)吧。藤村已經(jīng)成了犯人啦,決不能讓紀(jì)子生一個犯人的孩子。那就有損唐澤家的門第了?!?br>澄江:“可我跟你說,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所以……”
光政(根本不理睬她的話):“動吧!這是我唐澤光政懇求你哪!”
牛山(干脆地):“我做不了!”
光政:“不是做不了,你是大夫。你開醫(yī)院的時候,我曾經(jīng)投資一半哪!”
麗子進來。她在門外已偷聽多時。
麗子:“爸爸,你是打算要紀(jì)子的命么?”
光政不屑一顧地瞥了她一眼。
麗子:“您老是說唐澤家的名譽啦,家聲啦,可是由于您這家聲、門第,這家有幾個人不是雖然活著而實際上已經(jīng)死了呢?”
光政:“你不是這家的人!你出去!”
麗子(對牛山):“先生,您讓紀(jì)子把孩子生下來吧。我以為紀(jì)子想要孩子,所以她一直隱瞞懷孕的事。她身體已經(jīng)衰弱不堪,再這么扔下她不管,她是要死的呀!”
240.偵訊室(同一時刻)
敏行瑟縮雙肩坐在椅子上。
他頭上是白熾燈強亮度地照射著。
峰岸站在屋子的一角望著他那孤獨的形體。
峰岸:“是你親筆寫了那對自己的妻子懷有殺機的三封……”
敏行:“……”
峰岸:“事情就照你所說的那樣發(fā)生了……不過,那大概是偶然吧……”
敏行:“……”
峰岸:“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你沒有理由想殺害你的妻子……”
敏行:“……”
峰岸:“所以,那信里所說的妻子就未必是紀(jì)子……”
敏行:“……”
峰岸走到他身旁,眼也不眨地俯視著他。
敏行低著頭盯著地板,一言不發(fā)。
峰岸:“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你不是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嗎?”
敏行:“……”
峰岸:“你做的加冰威士忌,使一個女人的生命陷于危險狀態(tài),另一個女人因它而喪生了。你想害死自己的妻子,可是卻殺了妹妹?!?br>
241.警察局的后門(十天之后)
敏行被押上囚車。
美穂子站在背蔭處看著。
242山區(qū)的公路
囚車開過去。
243.山口市的拘留所
囚車開了進來。
244.夫婦房間(白天)
紀(jì)子形容憔悴,她已睡著。
澄江、牛山博士、麗子進來。
245.樓下的門廳
惠子、鮑勃進來。
隨后跟進來的是穿白衣服的人們。
兩個身強力壯的護理人拿著擔(dān)架,還有一個年輕的女護士。
246.夫婦房間
紀(jì)子睜開毫無神采的眼睛。
澄江等三個人躬著身子瞧她。
澄江:“好一點兒么?”
紀(jì)子(略現(xiàn)驚慌):“好一些。”
牛山:“紀(jì)子,你已經(jīng)懷孕啦。”
紀(jì)子的表情突然一愣。因為她知道這事大家曉得了。
牛山:“已經(jīng)六個月了。”
澄江:“為什么一聲不吭……”
紀(jì)子突然呼吸急促,打滾撒潑。
紀(jì)子:“我不愿意生,我不愿意生這藤村的孩子……啊,我……為什么干這種……”
她發(fā)了瘋地扭動身軀,直喊:“給我打掉它!打掉它!”亂打自己的腹部。
澄江攔阻。
澄江:“已經(jīng)打不得了。”
紀(jì)子象野獸一般地號叫,打她母親。
牛山:“上醫(yī)院吧。這樣下去你可危險哪?!?br>紀(jì)子:“不去!不去!上醫(yī)院去打胎么?”
護理人和女護士進來。
護理人動作熟練地按住紀(jì)子。女護士從皮包里拿出已預(yù)備好的注射器。
澄江(邊哭邊說):“紀(jì)子,要生啊,要生啊!”
牛山給她注射。
澄江在哭泣。
麗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妹妹。
紀(jì)子漸漸失去知覺。
鮑勃和惠子在門口看著。
247.大門
醫(yī)用車開出大門。
后面跟著的是牛山、澄江、麗子他們坐的車。
248.飯廳
光政半命令式地對橋山推事講話。
光政:“喂,你給藤村當(dāng)辯護人!”
橋山(頗感為難):“我是推事,這事可辦不了?!?br>光政:“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么,你已經(jīng)到年紀(jì)了,別干啦。正好,這時候你不當(dāng)推事,去當(dāng)律師吧。你要助我一臂之力,不管情況如何,你不能把那小子定成罪人?!?br>橋山:“我不是變戲法的,不能把黑的搞成白的呀?!?br>光政:“喂,老兄,是唐澤光政求你哪?!?br>橋山慢悠悠地扭過頭來望著他。
光政:“我不是曾經(jīng)幫過你不少忙么?難道你幫我一次忙就辦不到?”
橋山一言不發(fā)地站起來。
249.綠樓的樓梯
鮑勃和惠子從樓上下來。
鮑勃忽然停步,仰臉望著惠子。
鮑勃:“紀(jì)子是故意讓別人看到那信才藏起來的?!?br>
250.紀(jì)子把信藏在帽盒子里
紀(jì)子把帽盒子放在西服大衣柜上。
251.樓梯的中段
鮑勃:“所以她才藏到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的地方?!?br>惠子:“為什么?”
鮑勃:“你問為什么嗎?那是因為她認(rèn)為有必要讓我們知道?!?br>
252.在后院看信,面色立刻蒼白的紀(jì)子
畫面的信上顯示“妻子病?!?、“妻子死了”等字句。
253.正在欣賞文樂的紀(jì)子
智子把身體緊貼著敏行。紀(jì)子用嚴(yán)厲的目光望著。
254.醫(yī)用車到達醫(yī)院后院
紀(jì)子被人們從醫(yī)用車上抬下來。
澄江、麗子守護在旁。
迷惘而意識不明的紀(jì)子說話顛三倒四,自相矛盾。
紀(jì)子:“我不想生孩子……我想生……我想生我的孩子……”
255.起坐間
惠子和鮑勃對坐。
鮑勃:“我以為死去的智子并非真是他妹妹……”
惠子:“呃?”
256.從火車上下來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智子
257.剛進唐澤家的飯廳初次介紹給大家時,帶有挑戰(zhàn)情緒的智子
258.鮑勃的望遠鏡中的智子
敏行在打智子的嘴巴。
259.起坐間
惠子(表情緊張地):“如果不是他妹妹是什么呢?”
鮑勃也緊張地看著她。
260.在嚴(yán)島,喂鹿的智子與敏行親近的舉止
261.紀(jì)子生日宴會之夜
打扮得花枝招展狂舞的智子,舉止很不自然和過于放肆。
智子:“哥哥!來酒!”
262.起坐間
惠子吃驚地瞪大眼睛。
鮑勃:“從智子來了以后,藤村就老是弄錢。上賭場(插入敏行醉例在飯店酒吧間的鏡頭),上當(dāng)鋪,把紀(jì)子的戒指當(dāng)?shù)簦ú迦朊粜腥ギ?dāng)鋪,鮑勃尾隨在后的鏡頭),找麗子借錢(插入敏行抱著麗子的膝頭哀求的鏡頭)。他為什么需要這么多的錢?”
263.病房
被抬進病房放在床上的紀(jì)子。
澄江、麗子守候在一旁。
她逐漸恢復(fù)了意識,所以痛苦地喊叫。
紀(jì)子:“媽,我不愿意生啊……我不愿意生藤村的孩子……藤村的孩子……我想生……想生我的……想生……”
264.市立醫(yī)院(第二天)
這個醫(yī)院就是紀(jì)子以前來過的醫(yī)院。
攝影機拍攝鮑勃、惠子走進這座醫(yī)院的背影。
鮑勃的畫外音:“我曾經(jīng)看到紀(jì)子到這里來過?!?br>惠子:“前些日子聽我姐姐說過,她的朋友在這里工作?!?br>
265.在長長的走廊里大步走去的鮑勃、惠子
惠子的畫外音:“大概是在研究室?!?br>
266.研究室
一位穿白大衣的婦女坐在椅子上,她是紀(jì)子的朋友矢代道代。
惠子、鮑勃坐在她的對面。
道代:“在廣島大學(xué)的時候我們倆同學(xué)。紀(jì)子選了文學(xué)院,我上了醫(yī)學(xué)院。前些日子她來訪問過我,因為我忙,站著談了幾句話就分手了。”
267.當(dāng)時的研究室
正在掛電話的道代。紀(jì)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道代:“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說完走出去。
只剩下紀(jì)子一個人,她看著藥櫥。
268.研究室
道代:“這里也有很多供實驗用的砒霜。她拿走一些那是毫不奇怪的。不過她是被害者呀,如果想死的話,那就沒有預(yù)備解毒劑的必要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們住在同一個宿舍,相處得很好,所以她常常到我們研究室來。我以為,使用解毒劑這點兒常識她還是有的?!?br>
269.飯廳
惠子和鮑勃向光政報告。
光政:“是么,去京都?那很好。偏趕上這些古里古怪的事,讓你也跟著忙,實在對不住。不過也沒什么,事情很快就要處理完。你從從容容地了解一下日本文化吧?!?br>惠子:“我給他當(dāng)向?qū)?!?br>
270.飛行中的客機的座席
惠子與鮑勃并排坐在飛機上。
惠子:“京都正好就在這下面?!?br>
271.釧路機場
地方支線的飛機著陸。
272.釧路的街道
鮑勃和惠子乘坐的出祖汽車開過去。
273.北海漁業(yè)分公司的門口
他倆走進公司。
274.海濱公路
他倆走在公路上。
275.海濱的破舊公寓的門口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管理人,邊哄孩子邊和他倆談話。
女管理人:“呃,在三號房住了兩年零三個月。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因為是住在一起的,大概是他老婆吧。”
鮑勃把智子的照片給她看。
女管理人:“對,就是這個人哪。她呀,起初在車站前的啤酒館干過活呢?!?br>
276.站前的啤酒館
與其說它是啤酒館,不如說它是大眾食堂更合適。
海風(fēng)吹得面孔黝黑的老板把智子的照片還給鮑勃和惠子。
老板:“這個姑娘呀,是北邊的開拓村的姑娘,父親死了才出來干活的?,F(xiàn)在她家什么人也沒有,那村子也荒涼了?;罡傻牟诲e,她說積攢些錢到東京去,大概是和一個男的熱上了吧。她的名字叫八重垣智子,我記得她還有個媽呢?!?br>
277.已成廢墟的開拓村
這里是一片凄涼的景色——到處都是自然倒塌的破房屋,無人理睬。
他倆走來。
坍塌的門柱下有一掉在地上的姓名牌。
惠子把它拾起來。
還能看得出“八重垣”三個字。
鮑勃:“決不是兄妹關(guān)系……藤村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住過……”
惠子忽然扭頭朝一邊望去。
只見離此稍遠的一家破房子的屋檐下,站著一位小姑娘朝這邊望著。
小姑娘干痩,因而顯得眼睛很大,明顯地看得出營養(yǎng)不足。
這時,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慢悠悠地從破房子出來。那人的表情跟死人一樣。他一聲不吭地朝鮑勃、惠子這邊望著。
惠子(下決心地):“我們想打聽一下八重垣……”
但是那男人瞪著陰森森的眼睛,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278.罐頭工廠的魚類加工車間
十來位婦女正在干活,她們圍著橡膠圍裙,戴著橡膠手套,拿著菜刀剖開魚肚子取出內(nèi)臟。
其中有一位五十開外的婦女朝攝影機走來。
279.加工車間外面
這女人名叫阿民,五十歲,是智子的母親。她好象沒有感情似地面對鮑勃和惠子。
她仿佛對于人生已經(jīng)斷了希望,麻木不仁,以極其冷漠的語氣講話。
阿民:“……我曾跟智子說過,你不要跟東京來的那個男人來往,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到釧路這樣邊遠的地方來的。他并不是愛上了你,是他感到寂寞,因為寂寞才想找女人……”
280.只有六鋪席和三鋪席寬窄的兩小間房的公寓,被褥零亂。
穿著睡衣的智子發(fā)瘋似地拽著敏行。
敏行企圖擺脫掉她的糾纏走開。
隔著一道隔扇的另一間三鋪席的小屋,阿民蒙頭躺在被窩里。
智子:“怎么的啦?打算上哪兒?”
敏行用力把她推開。
智子猛撲過去把他拽住。
兩人拼命地廝打。
智子:“想跑么?想把我扔掉到別處去么?想萩城那個女人了吧?我是死也不放你!你一輩子也別想跑得了!”
敏行打她。
智子披頭散發(fā)地抓他。
281.加工車間外面
阿民呆呆地望著他倆。
阿民:“是么?死了么……藤村倒是個老實人哪。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什么心事,猜不透他的真心實意。到底把智子扔下不管,回東京去了……”
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了。
但是沒有眼淚。
阿民:“我呢,我跟她說,算了吧,別追著去找他啦……可是她怎么也丟不下藤村……到底還是追去了……藤村是智子第一個男人嘛……”
282.海濱公路
惠子和鮑勃在強勁的海風(fēng)中走來。
惠子停下腳步。
鮑勃也站住。
惠子的眼睛表現(xiàn)出她突然想到的一件事。
283.海濱白色的飯店
敏行把車放在停車場就走進飯店。
尾隨而來的惠子和鮑勃從汽車?yán)锍鰜怼?br>
284.四樓的走廊
敏行站在一間客房外面,敲門。
門開了。
285.飯店的外面
鮑勃與惠子繞到飯店的一側(cè)。
286.飯店的客房里
智子伸著雙臂擁抱敏行。
兩人長長的接吻。
287.飯店的側(cè)面
惠子和鮑勃仰望著飯店無可奈何。
288.客房里
智子和敏行躺在床上。
289.市立醫(yī)院的病房
紀(jì)子象惡夢中滾爬一般扭動著身子,痛苦不堪。
早產(chǎn)的征兆已經(jīng)明顯了。
照看她的澄江、麗子無所措手,急得團團轉(zhuǎn)。
梨香在病房的一角嚇得呆呆地站著。
紀(jì)子:“哎呀,你……原諒我,你原諒我……”
290.未判決犯的單間
敏行在地板上滾爬,他懊惱萬分。
敏行:“……紀(jì)子……請原諒我……”
他象肆虐狂似地狠狠地打自已。
敏行:“對不起你,紀(jì)子……智子是我原來的老婆……我想和我妹妹商量商量殺掉她……請原諒我。我是想把你忘掉才和智子同居的……可是,越是想忘掉你就想你想得越厲害……”
291.唐澤家的飯廳(早晨)
澄江、麗子、梨香進來。
光政、惠子、鮑勃在這里等待她們回來。
澄江:“紀(jì)子死了,可是孩子太平無事地生下來了。不足七個月的早產(chǎn)兒,在哺育器里保養(yǎng)著呢。”
她好不容易把這幾句話說完,雙手掩面放聲大哭。
麗子:“爸爸,紀(jì)子是替孩子死的呀?!?br>光政強壓著激動的感情,表面上裝作凜然不為所動。
292.大門
靈柩車開出來。
送殯的車依次跟在后面。
其中有一輛警察車,戴手銬的敏行在警察監(jiān)視之下為紀(jì)子送殯。
293.海濱公路
靈柩車的行列魚貫開過去。
294.火葬場前的廣場
送殯的車隊到達,人們下車。
有光政、澄江、梨香、麗子、惠子、鮑勃、牛山博士、橋山推事、峰岸以及敏行和警察。
廣場的停車場的一角停著一輛車。
這輛車好象是藏在這里的一般。美穗子坐在車?yán)铩?br>送殯的人們走進休息室。
美穗子從駕駛臺下來,開著車門站在一旁。
295.休息室與廣場
人們進了休息室,各就各位。
這時,敏行突然甩開警察的手朝門外跑去。
警察緊緊追趕。
敏行急轉(zhuǎn)身用戴手銬的雙拳猛打警察,警察遭此一擊翻身跌倒。
美穗子站在廣場中央,神態(tài)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敏行沖進美穗子的車?yán)?。車門本來開著,鑰匙也插在上面。
人們啊地一聲,等大家頭腦清醒過來的時候,敏行的車已經(jīng)沖出去了。
峰岸和那警察跳上警車追下去。
惠子與鮑勃跳上汽車。
在紛紛攘攘的人們之中,光政嚴(yán)厲的目光望著天棚,平靜自如地紋絲不動。
296.海濱公路
風(fēng)馳電掣的敏行的車。
他戴著手銬在開車。
在后邊緊緊追趕的峰岸的車、惠子和鮑勃的車。
297.懸崖上的公路
敏行的車撞斷路旁的護欄,一個倒栽蔥跌下懸崖。
峰岸的車、惠子的車急剎車停下。
令人目眩的懸崖之下只有泛著白沫的怒濤。
298.火葬場的廣場
美穗子平靜地走開。
299.懸崖上晚霞如血
站在晚霞中的鮑勃和惠子,在如血殘陽的映照中渾身通紅。
鮑勃:“智子一來,紀(jì)子就知道她并不是藤村的妹妹了?!?br>
300.深夜中的二樓走廊和寢室
智子赤著兩只腳悄悄地走來,在夫婦房間的門前停下。
敏行悄悄地下床,開門出去。
理當(dāng)睡著了的紀(jì)子卻睜開眼睛,那炯炯的眼睛燃燒著嫉妒的火焰。
301.樓梯
紀(jì)子赤著腳走下樓梯。
浴室里淋浴噴頭的噴水聲。
302.浴室
智子同敏行擁抱在一起。
淋浴噴頭沖刷著兩人。
303.懸崖
晚霞似火。
鮑勃:“當(dāng)紀(jì)子明白了他們的真正關(guān)系之后,就下決心要殺掉智子了,而且讓別人看來似乎是藤村把她害死的?!?br>惠子:“智子是為了讓藤村嘗嘗苦頭而跑來的吧?”
304.深夜中的樓梯
智子赤裸的腳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
敏行的腳悄悄地走下樓梯。
攝影機俯拍紀(jì)子的腳緩緩地走下樓梯。起坐間亮起了燈。
敏行(哀求地):“回去吧!我求求你!”
智子(無動于衷地瞥了他一眼):“我才不走呢……你把我搞慘了……我對你要報復(fù)一下……要我離開這兒,那得你跟我,一起走!”
敏行:“錢不是照你說的數(shù)目給你弄了么……”
智子:“你把我當(dāng)成廢物那樣拋棄啦!”
305.懸崖
峰岸沿著通向懸崖的道路爬上來。
峰岸:“那輛車是為了讓藤村自殺而預(yù)先放在那里的?!?br>惠子與鮑勃彼此面面相覷。
峰岸:“是他那真正的妹妹促使她哥哥下了自殺的決心?!?br>惠子:“那么……”
峰岸:“對,就是那位采訪記者?!?br>
306.海濱的寂靜的公路
美穗子的背影慢慢地走遠了。
307.懸崖
峰岸:“她是為了救她的哥哥而來的?!?br>惠子:“……(她幾乎要哭)”
峰岸:“所以她頑強地干預(yù)這件事?!?br>惠子:“……”
峰岸:“紀(jì)子一死她才知道一切全都化為泡影。所以,她就把不熄火的車放在廣場那里等著她哥哥用。是她給哥哥開辟了一條自殺的道路?!?br>
308.美穗子在廣場上以平靜的眼神向警察押送之下的敏行示意
309.懸崖
峰岸:“紀(jì)子也是很厲害的。她開動腦筋周密安排。她裝成被害者而實際上是加害者,她打算讓她丈夫承擔(dān)一下罪名而害死她憎恨的女人?!?br>
310.紀(jì)子生日宴會之夜
紀(jì)子悄悄地把砒霜放進自己的杯里。周圍是那么熱熱鬧鬧,所以誰也沒發(fā)覺。
紀(jì)子把酒杯遞給智子。
智子接過來一飲而盡。
紀(jì)子望著智子微笑。
智子跌倒在沙發(fā)上。
紀(jì)子也從她父親懷里滑下去,跌倒在地。
311.懸崖
惠子晃晃悠悠險些跌倒。
峰岸連忙上前把她抱住。
惠子:“啊,我簡直象在夢中!”
被峰岸抱住免于跌倒的惠子顯得極其頹喪。
312.宇部機場
惠子來送別鮑勃。
惠子:“你沒能研究日本文化,我覺得很遺憾?!?br>鮑勃:“不!可是我卻較多地研究了日本人啦!”
惠子:“你還要來呀?!?br>鮑勃:“惠子,我要求給我一個臨別紀(jì)念?!?br>惠子:“O.K!”
她把嘴唇伸向他。
鮑勃輕輕地一吻。
313.起飛的飛機
惠子揮手歡送鮑勃。
但她突然感到一陣寂寞和凄涼。
314.一年之后
唐澤家陽光燦爛的院子。
推著嬰兒車的光政,車?yán)锸撬耐鈱O。
從他悠然的背影就可以看出他突然衰老了。
坐在游廊的藤椅上的澄江望著這祖孫二人。
(全劇終)
注釋:
注1:此人是美籍第三代日本人,不能操結(jié)構(gòu)嚴(yán)謹(jǐn)?shù)娜照Z。
注2:諸侯的家臣之長,相當(dāng)于我國古代王府的家令。
注3:生活中的迷信。喝或吃有福氣的人所剩的東西,就能得福、沾光。
注4:從這一面能看到另一面,對面卻看不見這一面的玻璃。這篇影評有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