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愛、謊言》是由阿涅斯·瓦爾達執(zhí)導,阿涅斯·瓦爾達編劇,彼得·博格丹諾維奇,理查德·布賴特,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Viva、Jerry和Jim是三個留著長發(fā)的演員,在好萊塢的山丘旁租屋而居。他們還接納了一位從紐約來準備拍下一部影片的女導演。電視報導著關于總統(tǒng)候選人羅伯特·F·肯尼迪遇刺的消息,這三個演員以他們的方式來面對這歷史性的一頁。這是一段嬉皮時代的好萊塢。
《獅子、愛、謊言》別名:LionsLove,于1969-09-20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美國。時長共110分鐘,語言對白英語,該電影評分7.7分,評分人數(shù)680人。
主演:阿諾·施瓦辛格,琳達·漢密爾頓,愛德華·福隆,羅伯特·帕特里克,阿爾·伯恩,喬·莫頓,埃帕莎·默克森,卡斯圖羅·格雷拉,丹尼·庫克塞,詹妮特·戈德斯坦恩,山德·貝克利,萊思莉·漢密爾頓·格倫,彼得·舒魯姆,唐·雷克,吉姆·帕爾默,格溫達·迪肯,科林·帕特里克·林奇,妮基·考克斯,德沃恩·尼克森,阿卜杜勒·薩拉姆·埃爾·拉扎克,邁克·馬斯喀特,迪恩·諾里斯,查爾斯·A·坦伯羅,丹尼·皮爾斯,馬克·克里斯托弗·勞倫斯,林凡,喬爾·克萊默,斯科特·肖,史文-歐爾·托爾森,小威廉·威謝爾,KenGibb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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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時49分32秒,她說:“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想繼續(xù)獨白了,我打算接下來的一分鐘就只呼吸不說話?!?小時51分56秒,她問:“到現(xiàn)在有多久了?”回答說:“2分24秒?!?小時52分26秒,她又問:“現(xiàn)在呢?”回答:“多加30秒。”1小時52分41秒,她再問:“現(xiàn)在呢?”回答:“再加15秒?!?小時52分56秒,她最后問道:“總共多長?”回答:“3分20秒。”
1小時49分32秒是起點,經過了2分24秒,加上30秒,再加上15秒,1小時52分鐘56秒是終點,3分20秒的時長是《獅子、愛、謊言》的電影時間,也是站在攝像機前面的薇娃“只呼吸不說話”的時間,當電影時間等于現(xiàn)實時間,薇娃就是阿涅斯·瓦爾達另一個“五至七時的克萊奧”,等同的時間也將電影帶向了和現(xiàn)實融為一體的真實時間。當薇娃站在攝像機前,當薇娃說不想獨白,她實際上就是從電影世界里掙脫出來,就是要回到真實現(xiàn)實,即使“我寧愿永遠都裸著”。她的這種解構電影回到真實的做法,同樣在此前站在攝像機前的吉瑞身上發(fā)生:他舉起一杯牛奶,然后送到嘴邊,對著鏡頭說:“敬美國?!比缓笏纫豢谂D叹椭戮匆粯訓|西,敬美國的暴力、敬美國的戰(zhàn)爭敬高速公路上的死者、敬它的貧窮、敬戰(zhàn)爭、敬奶牛、敬電影、敬你們、敬我自己、敬《毛發(fā)》這部電影、敬名聲、敬所有的電影明星、敬我的家人、敬飛機……
杰瑞最后喝完了牛奶,薇娃在3分20秒后說“謝謝”,于是一聲“?!保瑪z像機關閉,電影結束。在電影時間和物理時間同一的狀態(tài)下,觀影也就結束了。但是這真的是一種真實時間的終結?真的是現(xiàn)實對于電影的解構?杰瑞所有致敬的東西都具有現(xiàn)實意義,但是他最后自問的是:“還剩了一點,敬誰呢?”他的自答是:“喝完了,媽咪?!彼兂闪艘粋€孩子;薇娃只呼吸不說話,是不想繼續(xù)獨白,但她依然把自己放置在電影里,她不僅以為這部電影有劇本和臺詞,而且希望這是一部浪漫的電影,臺詞可以設計成這樣:“哦 親愛的!我不知道你得了癌癥,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酒店的錢誰來付?”她還希望自己在電影中能著穿衣服。如此,在攝像機前面說話,讓電影時間和物理時間一致的他們,并不是在解構電影回到真實世界,而是進入到另一種電影中——當喊出“?!保娪斑€是電影,它是1小時52分56秒的《獅子、愛、謊言》。
電影是電影,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電影中有現(xiàn)實,現(xiàn)實中有電影,電影中的現(xiàn)實是電影的現(xiàn)實,現(xiàn)實中的電影是現(xiàn)實的電影——電影和現(xiàn)實無疑構建起雙重的維度,在這個雙重維度里,關于電影,關于現(xiàn)實,似乎都變成了一種分不清彼此的模糊狀態(tài),就像薇娃、吉瑞和吉姆兩男一女經常發(fā)出的疑問:“我們可以既做演員又展現(xiàn)真實自我嗎?我們可以既展現(xiàn)真實自我又陷入愛河嗎?我們可以既陷入愛河又當演員嗎?我們可以既陷入愛河又展現(xiàn)真實的自我嗎?我們可以成為真實生活的演員嗎?”這是一個關于電影本體論的問題,而當他們置身在好萊塢旁的那間屋子的時候,當他們身處60年代美國好萊塢嬉皮士時代的時候,這個問題甚至變成了對社會、思想和文化的一種拷問。
從大背景來說,真實的現(xiàn)實是存在的,三個人說到了好萊塢,說到了好萊塢明星,說到了好萊塢的電影,這當然是一種真實的存在;從紐約來到好萊塢的雪莉·克拉克在電影中也是“自己”,他自稱是紐約的前衛(wèi)電影人也是真實的;他和卡洛斯坐車經過好萊塢的街道也是一種真實的紀錄;電視里播放肯尼迪競選以及最后遇刺、葬禮,也是在真實呈現(xiàn)中成為新聞,除此之外的新聞還有越南戰(zhàn)爭的死亡人數(shù)、街上的示威游行、以色列和約旦的交火、波普藝術家艾迪的受傷……報紙上的大標題,以及被放大的“死亡”,都在視覺上呈現(xiàn)了最真實的美國社會和美國文化,當它們被記錄下來,它們就是歷史。但是,不斷插入和展現(xiàn)的真實現(xiàn)實,又在這部電影里,于是,雪莉的疑問是:“我是在拍電影,還是在電影里?”三個人的疑惑是:“分不清到底是先有電影還是先有現(xiàn)實?!?/p>
現(xiàn)實是存在的,電影記錄了這一刻,在這個關系里,凸顯出電影具有的某種造夢特性,它模糊了現(xiàn)實和電影的界限,甚至阿涅斯·瓦爾達在這部電影中選取的現(xiàn)實元素具有夢幻的特點。美國的政治看起來是一場夢,肯尼迪的競選、遇刺和葬禮,是最真實的,但是在電視中,它更像是一處戲劇,體現(xiàn)的到處是戲劇性,而在葬禮上,對這一事件發(fā)表看法的是路德·金的妻子,這是不是“我有一個夢想”的另類版本?所以他們說:“電視會讓人得癌癥?!币驗樗旧砭褪且环N遮蔽現(xiàn)實的病態(tài)存在;而好萊塢呢?更是一個造夢的機器,那些不斷閃現(xiàn)的好萊塢影星的照片,串聯(lián)起了這架巨大機器的造夢歷程,即使個體明星成為過期明星甚至已經死亡,但是好萊塢從沒有停止制造虛幻的夢境,“薇娃應該會喜歡那個夜夜笙歌的時代?!边@就是對好萊塢的注解。
政治是夢想,好萊塢是夢想,三個人那晚去觀看的戲劇也呈現(xiàn)出夢幻特點:戲劇《胡子》正在演出,舞臺上女人問男人:“你要強奸我嗎?”男人說:“是的。”男人咬了女人的腳趾,女人開始大喊,開始咒罵,男人讓她脫掉襪子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來。男女關系體現(xiàn)著暴力,但是他們所討論的又是關于神的,“神是什么?”“神是自由?!蹦腥苏f:“我們都是神?!迸苏f:“脫掉襪子我就是自己的神。”他們都把自己叫做神,這一種封神行為折射的也是社會價值觀的變易,在嬉皮士的時代,神被解構了,又被自己建構,而這就是個體自我制造的神話。當這出戲劇在舞臺上演出的時候,薇娃和吉瑞、吉姆走了進來坐在觀眾席上,他們觀看演出,作為觀眾,他們是舞臺之外現(xiàn)實的存在,但是在回到他們三個人的世界,他們便開始了對神話、對傳統(tǒng)、對愛的解構。
這種解構可以看做是對夢幻世界的否定,他們諷刺好萊塢明星,他們不想被傳統(tǒng)的愛情束縛,他們認為愛情、性、做愛都太無聊;他們想要展現(xiàn)最真實的自我,“塔羅牌說我自己要自由自在。”他們對政治也不感興趣,電視里的畫面觸目驚心,但是他們不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坐在床上喝著咖啡吃著早餐,甚至背對著電視看窗外的風景。但是他們在解構夢幻的現(xiàn)實的時候,他們又制造了新的夢幻。三個人同居,他們認為是對現(xiàn)實的一種抵抗,“我們用頹廢對抗頹廢,用性對抗性,用火對抗火?!倍麄兘⒌摹坝篮愕?、傳統(tǒng)的三角關系”甚至被命名為神學意義上的“三位一體”,“三是最完美的數(shù)字,就像三位一體?!奔鸷图肥鞘ジ负褪プ?,薇娃則是圣靈,穿著白色衣服的她還把自己叫做圣女,而以前的男友愛迪到來,薇娃大膽地告訴她,和兩個男人住在一起,愛迪只好無奈離開。
他們同居,沒有道德約束,沒有規(guī)則框定,天黑了他們在一張床床上,薇娃在中間或者在旁邊;天亮了,他們吃早餐喝咖啡打電話;或者三個人赤身裸體,絲毫沒有禁忌;他們是“三位一體”的存在,他們把“宇宙高潮教””當成新的宗教;他們解構肉體塑造人體的鐘擺,他們穿著描摹性器官的連體衣,他們?yōu)榉鸥闪擞境乩锉硌莺Q蟀愕摹昂印?,底下的觀眾是小孩,但是他們喝著可口可樂吸著煙;這所房間里的東西大部分是假的,房子清單里是1根柱子、9個假水果,1只鳥的標本,1棵樹,“這里唯一真的是你身上的豹紋衫?!碑斞├蜃≡谶@里時,薇娃對她這樣說。而且,雖然是假的,但是很多東西比真的更好看,當雪莉靠在床上看外面死去的天堂鳥,又看到屋內栩栩如生的天堂鳥,“天堂鳥是假的,但比真的好看?!庇谑茄├蜷_始用紙板攝像機拍攝。
三個人對自我制造的夢境也有厭煩的時候,他們想到了去領養(yǎng)孩子,于是3歲、7歲和10歲的孩子被帶到了家里,三個人和他們玩耍,給他們吃的東西,教他們游泳,還自稱是他們的“爸爸媽媽”,這是對現(xiàn)實的一次模擬,是對道德、家庭和社會秩序的回歸,但是這依然是一場夢,孩子們對食物無動于衷,孩子們也不會叫他們爸爸媽媽,當然孩子們也必然會離開。這是一種解構神話又制造神話的生活,這是一種終結夢想又創(chuàng)造夢想的生活,這是拋棄傳統(tǒng)又被傳統(tǒng)制約的生活,當裸體的他們各自拿著圣奧古斯汀的《懺悔錄》讀著的時候,這便成了反諷,成了戲謔,成了戲劇,成了電影——“三位一體”的生活是不是完全是一部電影?這是關于自由、解放主題的電影?這是用假的道具制造的另一個夢工廠?
似乎又回到了電影的本質問題,電影是不是和政治一樣充滿了夢幻色彩?這一部電影是不是好萊塢的翻版?拍電影的真正意義是什么?雪莉的疑問是:“我是在拍電影還是在電影里?”薇娃的觀點是:“電影的意義就是我們找到了自己的香格里拉,鼓掌就代表電影結束了。”不管是疑問還是觀點,電影的確模糊了現(xiàn)實,的確需要虛擬,的確制造夢境,但是電影在造夢功能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敘事功能,只有在敘事意義上,它才能深入現(xiàn)實,才能帶來震撼,才能創(chuàng)造世界。在第一個維度里,無論是空間意義的好萊塢,還是以日歷呈現(xiàn)的時間,都是真實的,從紐約過來的雪莉也是真人,她準備在好萊塢拍攝電影的計劃也是真實的,而在她用攝像機對準好萊塢以麥克斯為代表的的制片人,當然更是一種真實的紀錄:三個人坐在一起談論電影的投資,談論電影的制作,當然更重要的是談論“控制權”,麥克斯最后同意:剪輯、制作都可以交給她,但是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自己手里。
“如果我這樣一個紐約的前衛(wèi)電影人,來這里拍一部關于好菜塢的電影一定很有意思。”雪莉的拍攝計劃在好萊塢制片人制度面前缺失了主動性,她回到三個人的房間,便開始抱怨,開始憤怒,最后甚至服下了整瓶的安眠藥被送到了醫(yī)院。這是有關電影拍攝的現(xiàn)實,它以雪莉最后的“自殺”為終結,在整個過程中,電影記錄了好萊塢制片制度。這是第一個敘事維度,而第二個維度則完全體現(xiàn)在電影本身具有的敘事功能上。房間里的東西很多是假的,雪莉拿著的是紙板的攝像機,這當然是一種場景的虛構,但是正是這種假凸顯了敘事的真,這個真便是真正拍攝這部電影的阿涅斯·瓦爾達走到了鏡頭前:當三個人疑惑“我們可以既做演員又展現(xiàn)真實自我嗎?”,電影展現(xiàn)的是字幕,而這些字幕正是《獅子、愛、謊言》的劇組人員名單,當他們說道:“如果要付版權,阿涅斯會把這段剪掉的?!碧岬搅税⒛?,也提到了電影片名,“我們真的是處在獅子、愛與謊言中嗎?”這時候字幕剛好跳出“By Agnes Varda”的字樣,一種時間上的對應完全契合電影的敘事;當雪莉來到薇娃的住處,對話中薇娃走到了鏡子前面,然后她問道:“我站在這里是不是檔住你了 阿涅斯?”而鏡子深處反射的正好是阿涅斯·瓦爾達;雪莉認為好萊塢制片人太苛刻了,回到房間她的發(fā)泄變成了對阿涅斯·瓦爾達的抱怨,“不行,阿涅斯,我演不下去了。對不起,我不是個好演員,而且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吃安眠藥?!毖├蛟臼莵砼碾娪暗?,這是在第一層維度上的敘事,但是她又稱為了演員,成為了阿涅斯電影《獅子、愛、謊言》里的演員,這便在第二層維度上進行了敘事。而且,阿涅斯直接走進了鏡頭,她換了雪莉的衣服,然后和雪莉一樣躺在了床上,但是接著又起身,和雪莉換了衣服,于是在阿涅斯退出鏡頭時雪莉又回到鏡頭里,第二層敘事又讓位給了第一層敘事。
第一層敘事指向現(xiàn)實,第二層敘事也指向現(xiàn)實,一個是創(chuàng)作上的敘事,一個則是“拍電影”本身的敘事,當阿涅斯·瓦爾達在薇娃的口中,在三個人的討論中,在雪莉的抱怨中“現(xiàn)身”,完全具有了“拍電影”的敘事功能,完全指向了真實——她就是阿涅斯·瓦爾達“自己”。現(xiàn)實在電影中變成一種遠離現(xiàn)實的夢幻,現(xiàn)實又在電影中回到比現(xiàn)實更真實的存在,在虛構和真實的不斷交錯中,在電影的造夢功能和敘事功能不斷交疊中,現(xiàn)實和電影的微妙關系也不再只是真與假的界定,“神是自由”,真正自由的是打破規(guī)則,是消解框架,是敘事多元,沒有被擋住的阿涅斯·瓦爾達創(chuàng)造了另一種神話,還好,1小時52分56秒,喊出的“停”可以完全關掉1968年的電影,回到2021年10月20日真實可觸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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